农家少闲时(259)+番外

可能见到活的牲畜时她会有些别的感受。

但事实上，工业化进程有很多是违背自然规律，甚至利用了自然规律而催生出的残酷手段。

她跟如今的人，截然不同。

第265章 君子远庖厨

如今肉食还未成为主流，农耕生活吃的多是粮食。

而当初薛良所谓君子远庖厨，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别的生灵抱有善念。

因为平时所食用的肉类极少，对于动物它们更有善意，儒家更是发展成了一种极高的底线。

虽然不至于妨碍别人吃肉，却会因为目睹牲畜临死前的挣扎而感到一种拟人化的痛苦，这就是君子远庖厨成为儒家道理的原因。

再举个类似的例子，佛家也有少杀生的典故，这些她全部都知晓。

但是一个从现代而来，甚至会在电视上看机械分割生猪视频的人来说，这些肉类就只是纯粹的食物而已，她不会生出任何的动容。

这样看来，现代的时候欧州许多国家有人因为没有见过完整的动物尸体，而在见到类似于鱼头一类较为明显的牲畜特征时心生惊恐的缘由，也是可以叫人理解了。

同样是肉系食谱被工业化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西方直接屏蔽掉了君子远庖厨的原因。

而她所生活的这片土地，后来人却会选择直视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

秦梨忽然摸了摸下颚，这样说来，她和现在的人相比，虽然有道德，但真的不多。

“这猪头真大，待会挖出猪脑给竹送去罢！”李老爷子张开蒲扇一盘的手掌，比划了一下这头母猪的头颅，很是兴奋的开口道。

而秦梨看了一眼阿爷那宽大的手掌，则下意识的感觉有些可惜。

老爷子实在是太壮了，整个人又高又大，要说孙汇可以单手抓住她脑壳，老爷子就能单手把她头提起来。

要不是老爷子的手那么大，让他来阉猪也是不错的，毕竟老爷子手里猪命无数，熟悉猪的各个内脏器官。

而孙汇，秦梨看着那双显然也是异于常人的手，则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这人老用衣袍把手裹起来的原因。

如果老爷子的手是蒲扇，这人的手就像一节诡生的桃枝，张牙舞爪，骨节宽大，指骨修长，看上去确实有些吓人。

看起来就很适合干这种精细活，而且这人的力气也大，杀猪都是一刀过去没有停滞，像是拿了一把神明利器般，切肉轻而易举。

喔，孙汇以前阉的人来着，那确实是经常切。

很显然，对于杀猪几十年手里无数条猪命的李老爷子而言，他对牲畜也没有多少感情，有也是煮熟之后的感情。

秦梨点了点头，等看见猪肚破开之后，也不禁指着那一堆纠缠在一起的肠子开口道：“孙阿爷，小心点别切到肠子了，我留着做腊肠。”

等到秦竹强忍着恶心反胃的不适感，打算直面这恐怖的画面，锻炼自己的精神胆魄时。

便看见阿爷叉着腰，一脸严肃的指挥着孙巡察使掏猪脑。

而秦梨则是站在旁边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打开的猪颅，伸出带有油渍的手指指点点。

陶碗就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她一边看着甚至还有胃口去啃那仍旧带有热乎气，散发着浓郁肉香的乳猪腿。

一瞬间，秦竹不禁深深的抽了一口混合着血腥味与烤肉气息的冷气。

这就是他和阿姐的差距么。

第266章 木灰敷于伤

众所周知，人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动物。

曾经的秦竹会因着难以面对那些血腥恐怖的场面而恶梦连连，甚至一时间看到桌上的肉食都反胃不已。

而现在不过是十多天的时间，他已经可以同秦梨并列站在一起，一边淡然自若的吃着烤乳猪，而后神情专注的看着孙汇如何解剖，给仔猪阉割。

很显然，拥有多年阉人经验的孙汇，在找到了子猪睾丸的位置之后熟练度回归。

只见他取出竹刀在子猪身后一摁，一个极小的伤口出现，随之那骨节凸起的大手一挤，直接将睾丸取出之后将连接处挑断，两枚新鲜的睾丸便出现在了黑陶碗中。

公猪的阉割试验应该算是完成了，只是母猪阉割她还没有多少头绪。

看着面前那碗睾丸，秦梨忽然想到古代宫女似乎也是需要接受宫刑的，于是她忽的开口道：“孙阿爷，皇宫之中的宫女需要阉割吗？”

孙汇又将两枚睾丸抛入碗中，听闻这话苍老泛白的脸上拉出些许笑意：“有，为防淫乱宫闱，女子入宫前以木杵重击腹部，只消活着便可入宫，如此宫中便清净了。”

秦竹听着这话，下意识的便指尖一顿，生出了一丝毛骨悚然之感。

而秦梨听后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毫无参考意义。”

孙汇闻言却是高看了一眼面前的稚女，他一直发觉眼前的稚女比起她那阿弟，身上更多出一种为达目的，不顾天合的残忍。

但是这种残忍，比他想的还要纯粹，简直是天生如此一般。

而秦梨只是思考着以最小的创伤阉割母猪，令其成为产肉猪的方法。

按照以上方法操作，要么就是控制不好力度直接把猪打死，要么就是容易给猪造成内伤，往后长肉就更慢了。

总之她需要一个创伤更小，后遗症少，成活率更高的方法。

这些日子里，秦家的餐桌上多出了不少的子猪，这些全部都是由阉割之后没有熬过去的子猪，发觉已经奄奄一息后就及时宰杀做成了肉食。

而秦家人则又一次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萎靡之感，每天餐桌上都要面对好几个整齐的猪头，确实有些挑战人的心理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