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137)+番外
付迦宜出现时,人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杨自霖刚走,病房恢复安静,沙发上放了成堆的营养品和水果,还有用迦南香精雕的祈福手串。
付迦宜拿起来,看一眼珠子的成色,按赞极品,笑说:“这哪是来探病,分明是想借花献佛。”
程知阙看都没看这东西,揉捏两下眉心。
沈庭安晋升在即,快到顶的副职,什么牛鬼蛇神都想来分一杯羹,把主意打到了他这。
程知阙靠坐在病床上,挪出一点空位,“过来陪我待会。”
付迦宜放下装手串的木盒,坐到他旁边,看向他扎着吊针的苍白手背,“还难受吗?”
“嗯。有点头疼。”
付迦宜往前倾身,两指贴着他太阳穴,帮他按摩,“这样呢?有没有好点?”
程知阙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勾唇,“好多了。”
她问他怎么突然生病了。
程知阙说:“昨天赶去钟课那儿处理杨自霖的烂摊子事,喝了点酒,没太注意饮食。”
付迦宜一愣,又问:“他怎么了?”
程知阙跟她说起昨晚——北舞那学生跟杨自霖断了以后重新找了一个,那人和杨自霖有过节,两伙人在钟课的餐厅碰到,为一个女人差点没挑起事端。
平息完这事,杨自霖请他和钟课喝酒,为情愤懑到后半夜,天蒙蒙亮,火急火燎把他送到医院。
付迦宜听完,忍不住地笑:“你这也算舍命陪君子了。”
程知阙不冷不热笑了声,“再有一次不管了。”他捋捋她的长发,语气放软,“翘班过来的?”
付迦宜稍微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猜到的。”
她同他开起玩笑,“你不会往我身边埋眼线了吧?”
程知阙失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神通广大?”
付迦宜拉长尾音“嗯”了声。
程知阙捏了下她手指,示意她别按了,“可以了。不累吗?”
他手心温度很高,付迦宜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么。”
她刚刚光顾着按摩,没太注意,凑过去,用手轻碰他额头,“好像也还好,不是特别烫。”
他捉住她的手,故意笑说:“要不你再多感受感受?万一真发烧了?”
付迦宜抽回手,低声嘱咐:“好好养病……别想些有的没的。”
她一双眼睛很亮,闪过盈盈水光,程知阙一时心痒,将人拉进怀里,抱住她。
付迦宜没动,安静任他抱着,无所事事地抬眼,视线扫过他凸起的喉结和颈侧那颗小痣。
他皮肤白,身上穿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多出几分羸弱的性感。
程知阙喉结上下滚动,缓声说:“看到木盒我想起来,你的生日礼物还在我这。”
付迦宜大致回想一遍:“我生日那天,你叫司机送来的那个吗?”
“嗯,准备什么时候拿回去?”
“等有空的吧。”付迦宜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一块腕表。”
陪他待了会,付迦宜算算时间,说:“我等等得走了。”
程知阙说:“突然不是很舒服。”
付迦宜紧张起来,“哪里?”
“腹部。”
“我这就去叫医生。”
程知阙拉住她,“倒也不用麻烦。你陪着我就好了。”
付迦宜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由红到白,一直没开口。她是真的担心他。
程知阙掰过她肩膀,“生气了?”
“……我才没那么小气。”
程知阙慢慢舒展嘴角,脸颊埋进她颈窝,徒增几分脆弱感,闷声哄道:“还不明显吗?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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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阙出院那日,付迦宜正在中关村附近参加一家科技研发公司的新品体验会,实在没空去接他,便在微信上打了个空头支票,说晚点看看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有的话晚两天再见。
程知阙自是不在意这些小事,从医院出来,去了趟锦园。
晌午时分,沈铭玉回来陪老爷子吃饭,程知阙趁机提点了几句。
倒没掺和她们女生间的矛盾,也没替谁说话,只由此及彼地举了两个例子。
沈铭玉胸无城府,被语言的艺术稍微启发一下,很快转过这个弯,脑子里瞬间有了和付迦宜和好如初的想法。
但她这人要强,一般不做丢面子的事,扭捏了很长时间,最后以给叶禧办接风宴为由组了个局,微信上直奔主题,问付迦宜来不来。
付迦宜当时正忙,隔一个多小时回复,说会准时过去。
沈铭玉暗自松了口气,联系一众朋友,把聚会地点约在工体西门的夜场。
付迦宜忙完,回去换身衣服,重新化了个妆,打车直奔目的地。
正赶上周末,伦古不用上学,按程知阙交代的来给她送生日礼物。付迦宜这会已经在半路上,给他发了个定位,托他把东西送到这边,顺便过来一起玩。
付迦宜去年和沈铭玉来过这家酒吧,当时店里在搞疯狂动物的主题派对,有个穿斑马套装的dj要她微信,她差点被他那一身装扮吓个半死,被沈铭玉嘲笑了足足一星期。
或许沈铭玉和她想到了一处,选择了在这组局,用诙谐回忆打破横在两人中间的尴尬和生份。
等见面以后,谁都没急着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和平常一样相处,有说有笑地相互调侃。
很多矛盾点也就顺其自然地过去。
趁沈铭玉和卡座边上的年轻男人喝酒,叶禧凑到付迦宜身旁,帮忙说和:“其实小玉早就想给我接风了,只是觉得你不在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