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144)+番外
付迦宜抬了抬眼,只看到整片昏茫夜色,连月亮都没有。
没来得及详看,她手腕被捉了去,坐到他腿上。
他的吻径自落下来,付迦宜承着,勉强腾出余力搡他,含糊不清:“……不是看星星吗?”
程知阙垂了垂眼,“这种说辞你也信?”
付迦宜微顿。
她还真信了。
因为太浪漫,像他哄人的风格。
郊外蝉鸣不止,草丛里飞出几只萤火虫,聚成一排光点,微乎其微。
夏天穿得少,她很快被剥得只剩最后的贴身两件。
付迦宜呼吸急促,跟他拉开一些距离,“……带那个了吗?”
程知阙说:“怕什么,有了就直接生下来。”
她没想到他讲得这么从容,面色略微呆滞,正想说些什么,他手指开始探路。
付迦宜觉得发胀,定了定神,颤着嗓音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程知阙笑了笑,“我像在开玩笑吗?”
付迦宜背部绷得笔直,耳朵里听着频率过快的水流声,再说不出一句话。她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看她这样,被撩得手足无措,一点点丧失理智,颠沛流离。
程知阙感受到了她的惊慌,没再逗她。一切准备就绪,他倾身去翻外套口袋,拆开包装。
她怀疑他早有预谋。
程知阙今晚有意吊她胃口,不急给予,温吞得不像他惯用的手段。
付迦宜忽上忽下地坐着,额头浸出薄薄一层汗,双臂牢牢勾住他肩膀,虚无得厉害。
他抬手去按车顶灯,微弱光晕洒在她身上,能清晰瞧见她的每一分变化。
付迦宜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对上他灼热目光,很快别开眼,缩在他怀里装鸵鸟。
程知阙胸腔微微发震,低声说:“这段时间想我了吗?”
付迦宜口是心非:“……没有。”
“小骗子。”他将水渍涂到她锁骨上,笑着问她怎么回事。
付迦宜实在受不了这种厮磨,泪眼婆娑,不肯再理他。
程知阙抱着她,将她一头长发捋到肩后,主动提起刚刚:“没跟家里公开不是因为婚恋不自主,是担心太赶进度,你会有压力。”
付迦宜怎么会不明白,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是很想公开。”
程知阙挑眉问她原因。
他忽然往上研弄,她长嗯一声,好不容易捋清思路:“你说得没错……是会有压力。”
得承认程知阙足够了解她,进退有度,清楚她每一个顾虑的点。
漫长的夜,似乎不太适合谈心,程知阙将她的手按在车窗上,恶劣地加快进程。
一轮结束,新一轮开始,他拥着她下车,感受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周遭空旷,一切掷地有声。
付迦宜掌心支着车身,拘谨得不行,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只想赶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他哪里肯轻易告终,喑哑出声:怎么办,好像有人来了。
明知他是故意,付迦宜仍不受控地收缩自己,险些哭出来。
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程知阙适可而止,扯过外套罩在她头上,给她一点安全感。
失去视线,肉眼可见的漆黑,他气息不留缝隙地扑面而来,温度急剧上升,足以将人融化。
结束,两人回到车里。
付迦宜闭眼歇了会,听见打火机被按动的声音。
淡淡烟草味飘向这边,她睁开眼,主动凑过去,用眼神示意他,想分一杯羹。
程知阙笑了声,一手扶着她颈侧,转过滤嘴,递到她眼前。
付迦宜并没感觉有多舒适,只浅尝一口便没再碰,坐回原位,借着灯光检查膝盖。那地方发红,即便不疼,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程知阙在这种事上通常不怎么温柔,奇怪的是,她完完全全吃这套。
他嘴里衔着烟,握住她脚踝按摩,动作轻柔如呵护珍宝,和刚刚的反差太明显。
付迦宜看在眼里,无端问一句:“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程知阙淡淡瞥她一眼,眼神像在说:别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
但不知怎么,她今晚偏想固执一次,坚持要这个答案。
程知阙没第一时间回答,恍惚记起前年还是大前年,意外遇见过的一个人。
很俗气的开场——
团队纳新,招来一个研究生刚毕业的姑娘,上班第一天出了岔子,被直系上司冷脸说两句,一个人跑到洗手间哭。
她长相和付迦宜有六七分像,不想看到她顶着这张脸垂头丧气,程知阙背地里帮忙解了围。
后来,姑娘不知从哪听到了这段插曲,有天敲门进来,鼓足勇气说喜欢他。
程知阙只笑了笑,问她喜欢他什么。
姑娘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憋出一句:哪都喜欢。
程知阙看了她几秒,说出的话既平静又不留余地,告诉她帮她的原因。
姑娘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说:如果我愿意当替身呢。
程知阙缓声说:没人有资格当她的替身。
没过多久,那姑娘辞职了,程知阙很快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付迦宜在他这自始至终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外表乃至性格,每一处都特别,无法按类型划分。
2012年初春,他深陷泥潭,在布满算计的灰色地带找到一处安全区域,付迦宜开疆拓土,一点点扩大这片区域。
她温暖、柔软、包容性强,将他的蓄意接近融成了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