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184)+番外
付迎昌没太大反应,平静说:“听话,先好好吃饭。”
叶禧顶风作案:“我如果今晚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呢。”
“已经是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
“好,我们先不说这些。”叶禧顿了顿,僵硬地说,“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乐善好施的对象,还是养在身边的小猫小鸟?”
付迎昌目光发深,看她,“我如果想发善心,或者想随便养些什么,根本不会找你,明白么?”
叶禧没说话。她不明白,她怎么会明白。
这顿饭终究没吃下去。
叶禧喝一口酒,绽开笑意,故作轻松:“都说只要付出了就会想图回报,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该回报点什么?”
她站起身,踉跄走过去,侧歪着身体坐到他腿上,外套滑落在地。
在这之前,他们之间连最简单的拥抱都不曾有过。
付迎昌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脊背,语气微沉:“叶禧,你一定要这么看轻自己?”
他鲜少连名带姓喊她,语气不乏警告意味。
如果换作以前,叶禧肯定会摊手装无辜,含笑打岔过去,这次却没作声,借着酒劲生涩地环住他的肩膀,主动吻上去。
他给人的感觉一直像深山薄雪,原来嘴唇触碰起来也是温热而柔软的。
连同呼吸也相互勾缠。
付迎昌没推开她,但也没回应。
叶禧心凉了半截,稍微退开些,各种微妙的负面情绪瞬间涌上来,低声说:“……我明白了。”
她眉眼低垂,死盯着地面,生硬补充,“您把我留在身边,无非是想找点除了生理需求以外的乐子,我这样不识抬举地质问,反而没什么意思了。抱歉,以后我会注意分寸,不再给您添堵。”
“您”又换成了“你”,她在用最拙劣的方式跟他较劲,何尝不是在跟自己较劲。
说完,她缓缓从他身上起来。
没等站稳,手臂被一把捉了去,她被动地坐回原位。
没给她留出适应时间,付迎昌低下头,让方才那个吻得以继续。
叶禧身体向后仰,背部卡着桌沿,下意识睁大眼睛,眼神里有明晃晃的意外,一度忘记回应。
她毫无防备,张开嘴,和他唇舌共舞,交换每一口带酒精的氧气。
叶禧对这方面并不完全是小白,可没有哪一次接吻比这次更能让人发热,身体几乎软成一摊泥,只能依附于他,随他的节奏走。
他在她颈间轻一下重一下地啃舐,她穿得少,薄薄一层面料很快被剥落。
叶禧断断续续呼出热气,脚趾本能地蜷起来,清晰感受到他微凉的手在自己身上摩挲。
他常年戴的婚戒有棱有角,硌在她皮肤上,也硌在她心里。
付迎昌手指探索进来,寸步难行。
叶禧呜咽一声,秉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呢喃说疼,又说硌得慌。
付迎昌眼底深不可测,拦腰抱起她,朝卧室走。
那枚戒指终究还是被他摘掉了,在她的注视下被扔到地毯上。
他手型修长,净白玉骨,皮肤带了些羸弱感,无名指有一圈很明显的红色戒痕。
叶禧只看了一眼,便直接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什么可不满足。
或许这两年真被他惯坏了,纵容得她胃口越来越大,想要得越来越多。
付迎昌尚且穿戴整齐,衬衫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沉默地帮她,单用一只手就能将她送上顶峰。
身体明明过分愉悦,叶禧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好像一下被劈成两半,被双重矛盾裹挟。
她知道他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甚至可以说因为她的无理取闹而心情不佳。
相处这么久,她终于对他有了几分彻头彻尾的了解。
那天他们还是做到了最后一步。
他一点点闯进时,叶禧整个人紧张起来,无端流一滴眼泪。
付迎昌一探究竟的同时,问她为什么哭。
叶禧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一切发生得突然,他们没做措施,接触过于亲密,带来一种矛盾的过盛的满足。
结束,叶禧身心疲惫,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枕头上有轻微的汗水味道,不知是谁的。
付迎昌抱着她去洗手间清理,满屋的狼藉和荒唐,他靠坐在床头,静静抽完一支烟。
付迎昌依旧没留下过夜,把她微潮的长发掖到耳后,嘱咐道:“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叶禧没说话,把被子往上拉,缓慢地翻过身,不去看他。
其实他们都心照不宣,今晚的事是场你情我愿的意外,并不能宣告一段关系的开始或结束。
有时一方不较真,也就这样囫囵了事,照常相处不过是因为避而不谈,不是因为这件事过去了。
它对叶禧来说仍是一根时有时无的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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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没多久,叶禧搬进了付迎昌常住的别墅,跟他正式住在一起。
毫不夸张地讲,那段日子在记忆中被无限拉长,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抛开他出差的时间段,他们朝夕相处。
付迎昌的作息异常标准,每天定时定点,按生物钟早睡早起,锻完炼吃早饭,之后去上班或去书房处理公务;叶禧完全不一样,除了上课以外,对其余时间毫无规划,她的时差昼夜颠倒,像当代多数年轻人一样,早就戒掉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