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芬没空着手过去,她拿了自己做的咸菜疙瘩和一碗腌黄瓜去了宋家。
“宋叔,李婶。这是我自己腌的咸菜和酸黄瓜,你们尝尝。”
宋上进和李玉华勉强打起精神应付魏芬。
宋知南和宋知夏热情招呼魏芬,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魏芬小心翼翼地把话题往工作上引,“知南,你终于熬出头了,咱纺织厂的妇联属于工会,你可是工会的人了。以后,咱们大家有事还得找你呢。你可给你爸妈争了光。宋叔李婶,你们说是不是?现在谁不夸咱们知南厉害?”
魏芬暗暗观察着宋上进和李玉华的脸色。
李玉华依旧面如死灰,这工作是好,是有面子,可是那又怎样?这工作又不是她儿子的,她的秋实下乡受苦去了。
宋上进若有所思,现在大儿子已经下乡了,他再怎么不满也改变不了事实。这个闺女虽然不孝顺,但也是他闺女,她有个好工作,说出去,他面上也有光,要是宋知南能上交工资那就再好不过了。
宋上进的脸色略略好看了一些,魏芬接着再劝:“宋叔,咱们知南聪明、脑子活、口才好,以后好好培养,前途大着呢。新社会新国家,姑娘儿子都一样。说什么儿子养老,你看我娘家就是三个女儿,我们姐妹三个不照样给我爸妈养老?”
李玉华听到养老,忍不住冷哼一声,就凭宋知南那个白眼狼,她要是给自己养老,她就不姓李!
宋上进附和道:“嗯嗯,你说得有道理。”
魏芬见他们饭都端上桌了,也不好多呆,便起身告辞,宋知南送她出去。
魏芬离开后,宋知南重新坐回座位,像一家之主似的吩咐大家:“饭都快凉了,赶紧吃饭。”
宋上进瞥了宋知南一眼,他的活好像被抢了。
李玉华阴阳怪气地说:“我一想到我的秋实还在火车上受苦,我就没心思吃饭。”
宋上进本来筷子都拿起来了,听到这话,不禁眉头一皱。
宋知夏听到这里,便很有眼色地把筷子放下。只有宋冬宝无所谓,拿起煎饼就开吃,嗯,他的厨艺又进步了。
宋知南淡淡扫了李玉华一眼,说:“此时此刻,火车上的知青可不止你儿子一个,京城的沪市的,南来的北往的都有,怎么别人能受得了,就他受不了?知道的知道咱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是封建地主家庭呢,还以为宋秋实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呢?”
现在大家对于地主非常敏感,宋上进赶紧制止:“知南,别瞎说八道。”
李玉华压抑的情绪再次爆发出来,她指着宋知南骂道:“我就知道,你从小就妒忌你哥,妒忌他是个男孩,妒忌他比你受宠,他现在倒霉,你心里一定很高兴是吧?”
宋知南:“你怎么知道?我确实很高兴。”
李玉华不可思议地看着宋知南。
宋冬宝张了张嘴,暗暗竖了个大拇指,三姐真的太厉害了。
宋知南实话实说:“宋秋实倒霉我当然高兴,但要说妒忌他,真谈不上。我难道妒忌他脑子不好使?学习比我差?妒忌他性格比我差?被妒忌是需要资本的,就凭他也配?”
李玉华讥讽道:“对对,就你最配。”
宋知南叹息一声:“果然,黄鼠狼夸自己儿子香,刺猬夸自己儿子光,你们想夸就夸吧,自己种的瓜自己夸,反正除了你们也没别人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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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宋知南温和地对李玉华说:“你要是不吃就回房间吧,别人还得吃呢。冬宝,赶紧吃饭,你还在长身体呢。”
宋冬宝受宠若惊。
有了宋知南带头,大家开始吃起饭来。李玉华仍然坚持不吃,宋知夏劝了一阵,也小心翼翼地端起碗默默吃饭。
宋知南一边吃一边夸:“冬宝的厨艺进步了,你是长了脑子的。”
宋冬宝心头涌上一丝欢喜,他挠挠头,怪不得最近老是头皮发痒,原来是在长脑子。
李玉华嘲讽道:“他要有脑子能被你这样使唤?一个男孩子围着灶台转能有什么出息?”
宋冬宝脸色一变,他不说话,低头继续干饭。
宋知南不悦地说:“国营饭店的大厨也是围着灶台转,人家也没出息?所有人都没出息?就你那个废物大儿有出息。”
宋知南不提一好,一提宋秋实,李玉华就开始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我的秋实啊,他以后可怎么办呀。”
宋知夏赶紧放下碗筷好声劝她,宋上进也不耐烦地说了几句。
宋知南凉凉地飘出一句:“你这样哭,不知内情地还以为你哭丧呢?你是想咒你儿子吧。”
李玉华歇斯底里地狂吼:“你给我闭嘴!”
宋知南的调皮劲上来了:“就不闭就不闭,你哭丧你哭丧,宋秋实要倒霉了,他倒霉了都是你哭的。”
李玉华腾地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宋知南。
双方一触即发。
宋上进起身把李玉华往屋里推,同时还扭头劝宋知南:“小四,你妈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心情也不好,你让她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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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华终于进屋哭去了,宋知夏和宋上进在屋里劝她。
宋知南对宋冬宝说:“冬宝,赶紧吃饭,多吃点,咱俩跟他们不一样,咱俩没人疼,只能自己疼自己,咱俩可都在长身体呢。”
宋冬宝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去屋里看看,听三姐这么一说,索性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