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快地往嘴里扒饭,今天人少菜多,终于能敞开肚皮吃个痛快。宋知南自从吃了大力丸后,饭量大增。于是,她在宋冬宝惊讶的目光中,连炫了四张煎饼,还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
宋知南把碗一推:“冬宝,洗碗去,我消消食。”
宋冬宝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去洗碗。
等到宋上进和宋知夏出来想接着吃饭时,发现桌子上连碗筷都撤了。
两人不由得傻眼。
宋上进忍无可忍地问道:“饭呢?我跟知夏还没吃饱呢?”
宋冬宝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他忘了两人还没吃饱了。
宋知南一脸无辜:“我还以为你俩也不饿呢,没事的,偶尔饿几顿更健康。爸你当初跟妈不就是这么说我吗?”
宋上进无言以对,他前几天确实说过这句话,现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晚,李玉华饿着肚子在屋里哭,宋上进饿着肚子在旁边唉声叹气,宋知夏虽然没哭没叹气,但她在陪饿。只有宋知南和宋冬宝吃饱喝足,精神头十足。
第16章
宋知南吃完晚饭出去遛弯,她沿着马路牙子溜达了一大圈。家里住着除了有源源不断的杠精值外,没啥意思。她还是得想办法搬出去,明天就问问何黛能不能申请宿舍。如果不能,看看能不能租间房子。
这街景也没啥好看的,公园又离得过远,宋知南压了半小时的马路就回家了。
家里气氛仍然不算融洽,她也不在乎。她不会为任何成年人的情绪负责,谁想难过就难过,她舍得让别人受苦。
宋知南回到房间时,宋知夏正坐在小床上发呆。
她一看到宋知南,勉强笑了笑,“回来了。”
宋知南嗯了一声。
宋知夏像是有话要说,看着宋知南几次欲言又止。
宋知南看着难受,直接说:“你有话就直说。”
宋知夏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说:“三妹,我觉得咱们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看家里的气氛多压抑,大家谁都不舒服。”
宋知南瞥了她一眼:“那你有何高见?”
宋知夏试探道:“要不,你去跟妈认个错?”
宋知南冷笑:“还以为你有啥高见呢,就这?我有什么错?我错在哪儿?”
宋知夏神情有些慌乱,赶紧说:“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咱们做儿女的,对自己爹妈退一步又如何?你也知道妈的性子,你不给她台阶下,她就会一直闹别扭。”
宋知南满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建筑工人,不会造台阶,就让她继续作吧,她不吃饭也没关系,我正好观察观察一个人能饿几天。”
接着,宋知南拖长声调怪声怪气地说:“反正人几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当初原主不愿下乡绝食时,李玉华就是这么说的,宋知南今天原话奉还。
宋知夏蠕动着嘴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心里还是有恨。”
宋知南眼珠一转,她都给宋冬宝洗脑了,要不也给宋知夏试试?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自己的洗脑策反大业:“二姐,我心里是有恨,我不信你就没有恨。你从小就不是什么愿意无私奉献的人,你这人人品不咋好,自私又自利,为了蝇头小利就敢出卖兄弟姐妹……”
宋知夏极力否认:“你别这么说,我不是这种人。”
宋知南扬手打断她的话:“我说有就有,你别反驳我,我这人不喜欢被人杠。”
宋知夏无言以对。
宋知南接着说:“你虽然不咋地,但凡事都有对比,你比宋秋实人品好,比宋冬宝聪明有脑子,比大姐活得明白。可以说,这个家除了我也就你还行。你说你这样的资质却也不受重视,家庭地位也就比我略高那么一丁点,你连上高中都是沾了宋秋实的光,他发话想让你陪着上,你才有机会。不管你怎样费力讨好,你就是无法跟宋秋实和宋冬宝一样,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怨气和不平吗?”
宋知夏再次否认:“我没有。我一直觉得爸妈这一辈子挺不容易的。”
宋知南犀利地反问道:“爸妈不容易是咱们造成的吗?”
宋知夏一时语塞,要说是他们造成的也不对,但总跟他们有关系吧。毕竟,养孩子不是一件容易事。
宋知南继续往下说:“他们不容易是他们的父母和自己造成的,他们明明没什么能力,还非要生五个孩子,然后又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这是正常人应该干的事吗?再说了,他们养活五个孩子,资源是平均分配的吗?明明宋秋实占了最多的资源,怎么宋秋实就不像你一样体谅父母?他怎么从来不说父母不容易?为什么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家里的一切,而我们却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要不停地干活不停地讨好父母?”
宋知夏的脑子犹如一团乱麻,理不清,完全理不清。
半晌之后,宋知夏苦笑道:“就凭宋秋实是个带把的,就凭我们生来就少了一样东西呗。”
宋知南用力地捶了一下床,把宋知夏吓了一跳,以为她又要发疯呢。
宋知南的语调变得激昂起来:“所以,我们要打破这一切,我们要革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宋知夏瞪大眼睛:“那可是咱们的亲爹亲妈,咱们怎么反抗怎么革命?”
宋知南白了她一眼:“什么亲爹亲妈,他们就是奴隶主。革命革命,就是连自己家的命都敢革。”
宋知夏小心地试探:“那个三妹,你最近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