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无恙(761)
然后又接到敖雪的电话,问他们这个周末能否来参加婚礼:“翁子杰发了电子邀请函,他一直没有确认。我记得他当时说要看你有没有时间。所以索性来问问你,你别怪我唐突。”
“没关系。他出差去了。……嗯。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过了一会儿又接到润物物业的电话,是关于供暖安排:“马上要集中供暖了,是否需要我们派人入户检查和清洗一下供暖系统?”
“一定要住户在家么?……行。我给你们一个临时密码。”
除此之外她还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小荻道:“天哪,你好忙。早知道不要你送我了。”
贺美娜道:“是这样的。没事的时候接不到几个电话。真正忙起来的时候电话不停。”
“也是。”小荻深以为然,“手机有时候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有时候又拉得很远。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水上世界。想静一静的时候有花草树木,想动一动的时候有鸟兽虫鱼,偶尔招待一下朋友,大部分时间可以一个人呆着,多么完美。”
高铁站到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作别。
送完小荻,贺美娜有些疲惫地回到车上。
她和危从安的聊天界面仍然停留在他说明天回国,而她说收到。
这个时候洛杉矶已经是凌晨了。但她有些话想和他说。
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手机又或者时差拉远。
她刚刚输入了一个不开心的表情,对面先弹出来一条。
“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到。具宁拜托我去见一见具迩姐。我不确定要多久。万一赶不回来的话你们先吃。不要等我。我们家里见。”
看着这条信息,贺美娜想起答谢晚宴那天,尚诗韵喝得有点茫了之后说的话。
“你看啊——首先,危从安是你和戚具宁之间的第三者。现在,戚具宁成了你和危从安之间的第三者。但是说到底,你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第三者。哇塞,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真是这样吗?
贺美娜心想。
她挂了电话,清空了输入框,回复了“收到”两个字,收起手机,开车离开。
危从安下飞机后直接去了戚家老宅。
下午四点整,戚具迩正在吃饭——她昨天晚上通宵看青要山项目的资料,早上起来晚了,现在正在吃一天中的第一顿正餐。也许是受到戚具宁计划书中“fusion(融合)”的概念影响,她给这种介于lunch(午饭)和supper(晚饭)之间的正餐起名叫lunper。
她干劲十足,心情也很好,见危从安来了,叫他坐下来一起吃。
危从安婉拒:“不用。我一会儿回家吃。家里人在等我。”
“不吃饭也喝碗汤吧。”戚具迩叫人给危从安添了一碗汤,“你弟弟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
“你们真是太有闲情逸致了,从圣何塞开车到波士顿。给陈朗知道这么紧张的当口你们还自驾游,只怕要hangry(hungry加上angry的融合词,指饿怒症)。你知道他最近为什么那么暴躁吗?原来是为了那个小女朋友在尝试生酮减肥法。一个人长期不吃碳水真的会超暴躁。”她边吃边说,“离股东大会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要开始拜访各位董事了。有些股东也要去见一见。但是我们得先做好规划……”
“具宁给了我一份名单。”
“哦?我看看。”戚具迩惊奇地发现这份名单把具体哪天去哪里见谁都安排好了,预约或者偶遇,连对方的喜好与禁忌也摸得一清二楚,可见戚具宁这次是志在必得,“……等一下,为什么要杜伯伯陪你去拜票?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戚具迩把名单还给危从安:“就因为上次见面我骂了他?他也骂了我啊,真是太记仇了。”
她说:“不要什么都听他的。有些女性股东我陪你去更适合。”
危从安没说什么,等戚具迩吃完饭,上了参茶,才道:“具迩姐。具宁有些话托我带给你。”
“他没嘴吗?要你转达。”
“他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他不知道你会是什么反应。”如果能选择,危从安也不想当这个传话筒。他想了想,低声道,“他有点……害怕。”
“害怕?戚具宁会害怕?哈。我知道了。他在圣何塞搞出人命了对不对?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不坐飞机,开着车和你跑到波士顿去避风头。”戚具迩冷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他不想要?狗东西……没关系。生下来。交给我。我来养。”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危从安的表情:“……不是?那是什么?”
“他希望你马上去一趟波士顿。”
“他要我去波士顿干什么?我说过的,再去看他我就是猪。”
“是的,你说过不再去圣何塞看他。所以他在波士顿等你。”
“他和我玩文字游戏?不去。叫他自己滚回来。等一下,他是不是又偷偷跑回来了?是不是躲在哪里打算吓我一跳?”戚具迩警觉地站了起来,“他不会在门外吧?窦飞!窦飞!”
“具宁没有和我一起回来。我叫窦飞回避了。”危从安道,“具迩姐,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下班后贺美娜去了青云台。
田招娣和丛静在厨房里忙碌;窦雄在阳台上打理花草;她在客厅帮外婆设置新手机,按照老年人的使用习惯优化一些应用。
茶几上摆放着点心和水果;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古早的家庭情景喜剧;冬日的黄昏很美也很短暂,不到六点暮色已经沉沉如。雪白的墙壁,鹅黄的灯光,红与蓝的仙客来,温馨的家常元素都齐备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