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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一程(21)

作者: 四号菌落 阅读记录

“脱吗?”

若有若无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侧,薄薄的耳廓骨抵着程屿挺立的鼻。她忽而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

也许是她没回应,程屿突然打开了花洒,淅淅沥沥的热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关尔身上的衣物被淋湿。

腰间的手突而像灵活的蛇,探入轻薄的睡衣一角,往下蜿蜒。

“程屿——”

程屿像是没听到,肩膀的手向上轻点,像是蝴蝶栖息在花瓣之上,从她的额头、眉角、鼻翼、嘴角再到下巴,他保持这种的姿势轻提着她的下巴。但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碰重了,下一秒她就会碎掉。

他自顾自地从后耳骨处开始轻吻,顺着耳沿含住了耳垂。

程屿唇舌间的温度太过滚烫,关尔猛地一个机灵,微微弯了腰,程屿大手扣住了她的腰往后拉。黏湿的衣物贴在身上被灼热的体温烘烤着,浇落到头上的水珠顺着颈颌线,与滑腻的触感融为了一体。

关尔有种溺水的恐慌,“你慢点。”

程屿细长的眉睫被热水打湿,沉重得像在雨中徙旅的鸟雀收拢羽翅。

也许是手下的触感太好,像极了鲜软生嫩的蚌肉,又滑又润。他修长的手指陷入蚌肉之中,蚌壳吞沙育珠般包裹着那根最长的中指,不舍它离去。

程屿的胸腔发出一声闷笑,蹿进耳膜有一阵耳鸣似的酥麻,靠在他胸口的关尔被笑得有些面红耳赤。

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又或者一直都这么坏。

“还想躲?”

然而程屿变本加厉起来,毫无预兆地重重一勾,关尔小腿发酸一下子没站住,被程屿的铁手紧紧箍着,“还要洗吗?”

再洗下去就要窒息了,关尔感觉自己像是被烤熟的虾,完全直不起腰来。

作弄的手指速度加快,而且她刚才把保温杯的粥一滴不剩全都喝了下去了,现在胀得有些反胃。

她没忍住,发出来一声呕吐,但没真吐出来。

程屿莫名突然松了腰间的手,速度太快让关尔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浴室贴在墙面上巴掌大的小镜里,看见程屿像是被触电似地往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阴沉得如黑云压城。

再转头看时,程屿表情已经恢复自然。可不知怎地,她总觉得那个熟悉、偶尔喜欢捉弄她的程屿又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又换上了那副冷漠坚硬的面具。

“你——”

“你洗吧,我先出去。”

关尔:“......好。”

锁上的门再次打开,关尔被程屿出去时带进来的冷风,刺激得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吹散了身体刚才蓄存为数不多的热量。

怔愣许久,直到听到外头的门响动,察觉程屿出门了,才彷佛灵魂归位,迟钝地拧掉因供热不足开始冒冷水的花洒。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转头去看那块小方镜,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湿哒哒黏在一起的头发散乱在肩上,那造

型跟个拾荒的疯婆子似的,还真是难看极了。

她简单用挂在玻璃门上的毛巾擦拭了几下,她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身上薄薄的衣物全贴在身上,不能就这样走回去。

想了想她走出浴室,用吹风筒把自己衣服吹干。等了许久,不见程屿回来,便无聊翻看起程屿床头前的那几本大部头。书本中间夹了张白色的书签,关尔对此更感兴趣。

她翻到那一页,手指莫名一顿。那是一张照片,准确来说,是某年校园音乐节上,她与刚结束完演出的程屿合照。

照片上的程屿恣意矜傲,踌躇满志。

没人会怀疑,这个法学才子,会有怎样光明的未来……

关尔实在没忍住,在眼眶中打圈的泪终于奔涌而出。安静的啜泣声,随同黑夜的暗流,在空荡寂静的卧室内久久盘旋回荡。

而屋外的雨廊下,烟头也早已掉落了一地。

第12章 白哈巴(三)……

关尔逃走般离开了程屿的小单间。

回到民宿客房时,臧妮躺在床上刷手机没睡,听到动静抬眸见关尔头发比刚才出去还湿,讶异问道,“关老师,您没借到吹风筒吗?还是不小心被雨淋湿了呀?”

关尔强撑着露出个‘没事’的笑容,“不打紧,天气冷很快就干了。”

臧妮见她背着身用干毛巾擦头发,才给骆舟深发了个‘关老师回来了’的信息。到底他们才是外客,有熟人介绍是一回事,但终究没塾到那份上,该警惕还是得警惕。

骆舟深出发前就提前给组员铺垫过,这小妮子就时刻关注组员行踪。在她的认知里,关老师长得太好看了,是团队里的珍稀物种,需要被重点保护。

关尔擦了一会儿,余光见臧妮已经呼呼地在打小呼噜了,连忙把开着透气的小窗关小,把唯一照明的白炽灯管熄掉。

口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关尔划开屏幕,偏青色的白光铺在她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

是骆舟深。

[骆舟深:刚去哪了?]

[骆舟深:我给你泡了一碗方便面,没找到你人,便宜华仔了。]

关尔看了眼睡着的臧妮,盘腿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慢慢回复,也没隐瞒。

[尔尔:在程屿那。]

骆舟深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淡定地给自己塞了两颗睡眠耳机,看到消息后啧了一声。

这死灰复燃的速度比宇宙第一加速度还快。

骆舟深斟酌了下语言。

[骆舟深:其实吧,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开头颇有今晚大家不睡觉,掏心掏肺彻夜长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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