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一程(20)
其实也不用多看,一眼就可以览尽,因为除了床头这边还堆放了点东西,简直家徒四壁,啥装饰都没有。
——当然也没有两个人居住过的痕迹。
但难得这屋子居然
带了个小卫生间,程屿拿着吹风筒出来,见关尔吸吸溜溜地开始在喝粥了,还喝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她头上的毛巾不知何时散落了下来,一头乌发就这样披散在身上,略显狼狈。
他敛着眉,把吹风筒插在床头柜上的插座上,拿着呼呼的吹风筒就这样看着她。
关尔坐在床头边唯一的凳子上,一边喝一边看他,“我待会儿吹,如果打扰你休息,去前台那吹也行。”
程屿想了想关掉放下,起身拿衣服重新进浴室去洗澡。
粥不多,刚好一碗多的量,关尔因为工作原因经常赶火车赶飞机,习惯性喝得快,一会儿全部下肚。
没了需要注意的事情,关尔开始漫无边际地发呆。
这屋子连个锁都没有,但收拾挺干净,至少比她们居住的客房干净得多,看得出来主人虽然不常在这儿住,但应该有人替他打扫。会是谁呢?
她想起了那个漂亮的维吾尔族女人。
是了,在R大时,程屿做助教的那门公选课常常座无虚席,还有不少外院的女生过来蹭课。虽然那是一门纯理论的课,整节课两个半小时跟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没半点意思。
但为什么大家都愿意抢座去听呢?因为程屿为了保证出勤率,距离下课十分钟,会有个表演环节,从点到名的人中抽取三个人,按照关键词即兴弹吉他。简直让选这门课的人既害怕被点名,又希望自己幸运能被点上。
他这样聪明的人,又长成那样,如果想要招人喜欢,其实也不难。
不过,他这样淡薄的人,会随随便便给人当干爸吗?他跟那位女人的丈夫是朋友吗?还是仅仅因为这个失了丈夫的可怜美貌女人——
关尔越想越有点坐不住,她想起身走走。可屋子拢共就这么大,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走到了浴室的磨砂门外,里头朦胧的身影像一层薄薄的水墨贴画,贴在磨砂玻璃门上。
关尔用手指描摹他的身形,刚从修长微仰的脖颈,描到平阔的肩膀时,磨砂门突然从里头拉开一角,露出程屿湿漉漉的上半身。
从浴室涌出来的温热潮气烘得关尔有些脸热,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巧,我刚路过。”
“里头可以看见。”程屿毫不留情拆穿。
关尔:“......”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想一起洗,咋了?”
程屿这下被她的大胆噎了一下:“.....”
第11章 白哈巴(二)……
程屿:“.....”
他自动忽略“一起”两个字,留下“我快洗完了”,又关上了门。
那动作迅速地让关尔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怕自己冲进去非礼他。
关尔觉得喉头有些发痒,本来刚才就是话没过脑,但她没想到程屿虽然变瘦了,身体的肌肉线条却更加明显。
以前略显青涩的身体变得更加成熟,足以让刚才那半开玩笑的旖旎想法有了进一步遐想的空间。
这借口已出,现在她倒不好先回去了,只能坐在床边等程屿出来再重新进去洗个澡。
他们几个人的小群一直滴滴地响着信息,关尔打开,看大家都在花式晒自己做的方便面成果。
华仔因为去晚了没热水,只能就着调味粉干啃方便面,臧妮自带了一包辣椒干,把方便面桶挤得满满当当。看大家如此苦中作乐,关尔心虚地把自己刚才上传到微博的照片设置为仅自己可看。
程屿说的“快”是真的快,不到半分钟浴室门再次打开,氤氲的水汽涌出了浴室,弥漫在整个单间。程屿套了身灰色棉质睡衣,未扣紧的睡衣袒露两条笔直性|感的锁骨,发尾和额头处还有未擦拭干净的水珠。
关尔舔了舔唇,拉住了刚要从她面前路过的程屿,就这样微仰着头看他。
程屿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程屿,你想吗?”这一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人乍一听摸不出头绪。
未等程屿反应过来,关尔故作轻松地笑着补充了句,“我还挺想的。”
说完她松开了拽着程屿袖口的手,径直走进了雾气未散的浴室。
随着玻璃门轻扣【啪嗒】一响,他才像是回过神似的,愣愣地盯着刚合上的浴室门。
浴室不大,大概能容两个人转身。关尔试了下花洒的水温,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她正要把身上干净的衣物褪下来,就听磨砂门又是一响,程屿弯身进了门后上锁。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太过正经,以至于关尔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突然夺门而进的人。
程屿双手拉着长袖里衣的下摆,利落一把从下往上脱了出来,露出精瘦带着薄肌的上身。
动作之快,直直把关尔那句‘我刚才只是嘴贱开玩笑的’给生生噎了回去。
太久没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关尔有些不太习惯。
但先说出口的人是她,这时再扭捏推却确实太过矫情,但她的手指轻微发颤,攥着衣角有些泛白。
浴室本来充裕的空间因多了一个人变得有些拥挤,程屿存在感太强。滚烫的气息烘烤着她的后背,比浴室水雾的温度似乎还要高。
关尔觉得他的气息无孔不入,渗进自己的肌理后让她有些久违的颤栗感,那感觉又熟悉却又陌生。
忽而肩膀多了只手,程屿贴了上来。另一只手撩开她的长发,沿着她的后颈往下,停留在了纤细的腰/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