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的那个纨绔(3)+番外
至于云城,近几年发展势头虽然一般,可这个城市有河近海,风景这边独好。
11路沿着护城河从南向北开,目之所及,河边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喝茶、下棋,甚至还有人钓鱼。
方书晴扬了扬嘴角。
虽然这里没有阳州的拼劲,但悠哉悠哉的生活,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惬意,连带着心情也愉悦起来。
当公交摇摇晃晃地来到第十二个站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渐渐变得晴朗。
方书晴把雨伞收好,准备下个站下车。
“南方路……到了。”
清悦的报站女声响起,公交车驶入站点,停稳。
“吱”的一声,车门开了。
方书晴透过车窗,看到21中的大门就在不远,她正要下车,男人却快了她一步。
这还没完。
她下车走了一段,诧异地发现,男人居然和她目的地一致。
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方书晴默默吐了吐舌头。
走在前面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速度慢了下来。
他顿步,回头,看向方书晴的眼神里全是不满。
百分之两百,她被当成跟踪狂了。
方书晴哭笑不得。她指了指21中门口,有点尴尬:“我也是来这里。”
“欸,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中年男人的声音适时地从校门口传来,打破了她的困境。
她连忙对着保安大叔招招手,“您好,我和初三年级的何老师约了见面。”
男人看了眼方书晴,也说:“我也找何老师。”
大叔已经对请家长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他递给男人一个登记簿,“登记你们的来访信息,打电话给老师出来接人。”
男人填好本子,站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轮到方书晴了。
她看到本子第一行写着工工整整的“程白羽”三个大字,心想这大概是男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怎着有点眼熟,但哪里见过,她又想不起来。
她不由地又看向男人。
他低着头,单手插在兜里,神色倦怠,有点不耐烦。过了一会,他从兜里摸出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刚准备点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打火机放了回去。
十分钟后,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到校门口。她对着方书晴两人挥挥手,“是闫朝曦和程瑶瑶的家长吗?”
“老师好”,程白羽朝着何老师点头,“我是程瑶瑶的哥哥。”
方书晴也连忙道:“是的,老师您好,我是闫朝曦的姐姐。”她看了看程白羽,生出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闻言,程白羽也迅速看了方书晴一眼,但接触到她投来的目光,又看向别处了。
原来弄了半天,两个人都是被请过来的“家长”。
中学,正是人生中中二病最严重的时期,少男少女们被不可言说的缘分聚在学校里面,总想要发生点什么。更何况闫朝曦和程瑶瑶还有邻居这层羁绊。
就连方书晴这种同学口中的“学霸”,也有过少女怀春的高一时光。
她已经忘记当初是怎么喜欢上那位大她一届的学生会“主席”了。
可能是不经意瞥见他在篮球场上打球时的身影,也可能是看过他在升旗礼上的意气方遒,又或者只是看上他的利落帅气。
两人同校不同年级,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也不认为“主席”会认识她。
因为她只是一个除了学习之外,毫不起眼的女生。
特别是后来高一结束的时候,她参加少年班招考,提早结束了高中生涯,豆芽菜般的少女稀里糊涂地迈进了大学校园,周围都是一头扎向科学海洋的理科高材生,有些甚至比她大上七八岁,话都说不到一块去。
她总觉得自己的青春尚未开始就结束了。
这样想想,她甚至有些羡慕起闫朝曦来,毕竟他比当初循规蹈矩每天只会埋头苦学的自己勇敢多了。
这才是她印象中少年该有的样子。
初三这节是自习课,班主任都在班里看着,办公室里空旷旷的,没什么人。
方书晴跟着何老师在办公桌前落座,和程白羽正面对面。
“这是初三几次大考的成绩,还有作业缺交登记,你们看一看”,何老师把两份资料摆在桌上。
方书晴拿起其中一份,上面有闫朝曦历次大考的各科成绩。他的总分可以上当地重点高中,就是名次一直往下掉,从个位数到双位数,再到三位数。
另外一份,密密麻麻的几乎每天都有闫朝曦的名字,说明他初三以来几乎没怎么交过作业。
方书晴直看得头皮发麻,她深深吸了口气,合上成绩单,抬头正好看到程白羽。
他耷拉着眼皮,脸色也不怎么好。
何老师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学习的重要性:“想必两位家长,现在对两个孩子的在校表现也有了比较直观的感受。中考虽然不像高考,一考定终身,但对于成长中的孩子来说,是智商和情商一次质的飞跃……”
从少年班到博士毕业,方书晴读了那么久的书,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何老师的提醒对她来说有些老生常谈,她口边“嗯嗯”地应着,目光流连在没有抬眼的程白羽身上。
记忆的潘多拉魔盒渐渐打开,一张模糊的照片清晰起来。
走神之际,周围说话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我说两位家长,虽然你们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但长兄为父,长姐为母,教育孩子不能推卸责任,你们都知道么?”
何老师的语气有些不耐,显然是对方书晴的心不在焉,以及程白羽的一声不吭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