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门的那个纨绔(42)+番外
方书晴错愕几秒。
刚才她是真的没办法出来。再说了, 她的手机也被抢走了。
她想辩解两句, 但看到他的火气, 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低头, 留意到他刚才打斗中受伤的右手, 虚握着搭在膝盖上。
心口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意,比她自己受伤了还要难过。
她抬手想要碰一下他的伤口,但又觉得这样不合适。她把手背在身后,轻声问,“你要去医院处理一下手吗?”
程白羽不再搭理她,余光也没再分给她一下, 似乎是看一眼都会厌烦的程度。
他让服务员送了一瓶新酒, 就着旁边干净的杯子, 一饮而尽,喝完了就闭上眼睛,头枕在靠背上。
方书晴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并不确切得知。只是在他再睁开眼睛时,她又回来了,手边还提着个塑料袋。
她把里面的东西逐样拿出来摆在桌上,有棉签、碘伏、药膏还有止血贴。
她垂了眉眼,抽了根棉签出来,往上面沾了些碘伏,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在他右手伤口上擦拭着。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程白羽又闻到了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液香味,心头莫名发躁。
程白羽暗骂一声,想抽回手,手肘却撞到沙发扶手,威士忌泼了她半截裙子。
碘伏混着酒精的味道钻进鼻子,程白羽挣了两下,终究还是老实下来。
止血贴上的卡通图案在幽蓝光线里咧着大嘴,方书晴耳朵有些发烫:“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只剩儿童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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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保时捷里,代驾小张瞥了眼后视镜。后座男女像被保鲜膜裹住般,各坐一边,女人裙摆黏着冰凉的威士忌,男人手指正烦躁地敲打着窗沿。
从业五年,小张接过无数醉酒的客人。有在车上互扇耳光的夫妻,有哭诉失恋的少女,但这样完全安静的,还真是不多见。
男人把空调旋钮直接拧到底,整个车子冰窖似地,但又在听到女人打喷嚏的时候,把出风口给扒拉上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女人下了车。
她扶着车门,却发现男人的止血贴不知何时掉了,新鲜的伤口有些刺眼。
“程白羽……”
车窗匀速上升,截断她未尽的话。
隔着玻璃,方书晴隐约看到程白羽叫代驾掉头,仪表盘的蓝光映得他的眉眼愈发冷峻。
她只好转身上了楼。
她走了两层,兴致恹恹地,托着腮坐在了楼梯间。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今晚那个把巴哥逼出窗外的身影。
缓了十分钟,她站起来,继续上楼,经过楼梯间时,鬼使神差地往楼下看了一眼。
银色保时捷停在角落里,车顶在月光下,像一条静止的鱼,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抖着手把人从微信黑名单放出来:【你还不回去?】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
方书晴重新跑下楼,见车还着着,但程白羽闭着眼睛坐在驾驶位上,代驾师傅已经不见踪影。
惊醒的瞬间,程白羽差点撞到车顶,看清来人后爆了句粗口。
方书晴敲敲车窗,示意他降下玻璃。
“车坏了吗?”
程白羽脸色难看得要命,“滚回去睡觉!”
方书晴不退反进,整个人趴在降下的车窗上:“你开的温度太低了,这样睡在里面会感冒的。”
程白羽白了她一眼,一副不用你管的样子。他挂了前进档,却发现她直接跑到了车前方,整个人堵在那里。
方书晴: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要报警抓我?”僵持之中,程白羽烦躁地捶了下方向盘。
他把车门踢开,吼道:“方书晴你来装什么好人?”
这声音有点大,周围居民楼有些窗户亮了起来。
方书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能去我家再说吗?如果你不回家,我那儿的沙发比车座舒服。”
程白羽继续大声回她:“不能!不去!”
更多的人家开了灯,有好事者更探出了头。
方书晴到底脸皮薄。她有些急了,不由分说地去拉程白羽。
一股涩意压着眼眶出来,她今晚原本不想在他面前哭,此刻手指无助地只能掐着他衣袖。
程白羽听过很多女人说他渣,他都没觉得。但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确实挺渣的。
她今晚明明受了欺负,现在还要在这听他发火。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语气妥协下来,“带路。”
老式居民楼的铁门吱呀作响,方书晴摸黑按亮廊灯。程白羽踢到门口散落的快递盒,她转身扶他胳膊时被他躲开,“老子没醉。”
到六楼的时候,他因为个子太高,还是撞上了悬在过道的塑料晾衣架。
五十平米的屋子只有一厅一室,程白羽的手肘撞到窗台边沿的霉斑,白墙灰扑簌簌往下掉。
他盯着墙角洇湿的水渍,突然冷笑:“这种地方能住人?”
他脚尖碾了碾开裂的瓷砖缝,“云城的老房子都比这强。”
方书晴倒了杯热水,“去年我在甘肃挖探方,帐篷漏风漏得整宿能看到北斗七星,早上起来头发都结冰碴。”
她把玻璃杯底磕在掉漆的折叠桌上,震得桌腿晃了晃,“至少这里有热水器。”
“考古队没给你配个集装箱?”程白羽想起最近投的科技园区项目,普通职工的马桶圈都带恒温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