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129)
茗儿低眉顺眼:“主子说的是。”
“哎?”
吉祥见黑影掠过,“扑棱棱”地响几声,分辨出这是信鸽扇翅膀的声音,忙跑过去,让鸽子停在自己肩头,再摘下铁环,拿了纸条递给廖无春:“主子。”
“嗯,”廖无春展开皱巴巴的纸张,见“骆”字上头画着圈,既惊讶又欣慰,“别看这唐煦遥平时人狠话少,智谋上还真不出岔子,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江翎瑜一样,能共事。”
吉祥对这事挺好奇的,大着胆子追问:“怎么呢?”
“你许是不知道,我让茗儿查过。”
说着,廖无春抬眼看着茗儿:“你说,这陈苍是不是有问题?”
“有些,”茗儿说,“唐将军不在校场时,我可见过陈苍跟周竹深见面。”
吉祥皱眉:“什么,这岂不是军中出叛徒?”
“那又怎么着,你有证据说他是叛徒吗?”
廖无春冷笑一声:“就算这事闹到唐煦遥那去了,也没用,唐煦遥手里权势再大不可滥用,旁人滥用收着就好,罚不出什么来,他试试,脑袋都得让皇帝砍了,本来皇亲做武官掌权拿虎符在史册上都是大忌,他能拿陈苍怎么样?”
吉祥没话说:“是。”
“我想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廖无春脸色渐渐凝重,“陈苍可是唐煦遥麾下猛将,有功有赏,向来是给他,骆青山都捡他挑剩下的,如此出军封保定府,竟破天荒选了骆青山,难不成是莫羡提醒他了。”
“说不准,”茗儿插口,“唐将军与江大人待我们十分好,任是谁都忍不住管些闲事,我也逃不过。”
廖无春“嗤”一声乐了,笑得媚狠,眼神里则很能看出些赏识:“倒是你会说话,一下子解了莫羡被我猜忌之苦,有点本事,难得你回来,今儿个你到床榻上伺候我。”
廖无春稀罕茗儿,因为他先前做头牌男伶,脸蛋清秀,嘴还甜,真是乐意见他,茗儿更是仰慕廖无春,心甘情愿地伺候着。
茗儿看着羞,往廖无春身侧走得倒快,挽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起身:“主子慢些,茗儿搀着您。”
廖无春勾唇轻笑,侧过头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茗儿:“说得我像个残废。”
“主子,茗儿才没说。”
茗儿从不怕廖无春,自恃着他不清不楚的宠溺耍小性子,进了卧房更是不遮不拦,身段款款,绕着他转:“主子,茗儿想睡您怀里,还要脱了衣裳搂着。”
廖无春由着他胡闹,只是笑:“嗯。”
时辰一晃都过了三更天,近了黎明,保定府内,江翎瑜这一宿睡得不好,总是难受得醒一阵,唐煦遥则彻夜未合眼,眼珠有些血丝浮现,愣愣地睁着眼睛,整宿都在给江翎瑜揉肚子。
江翎瑜半醒半睡,仍是迷糊到了天大亮起来,一翻身撞着了唐煦遥,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与满脸倦容的唐煦遥瞪到一块去了。
江翎瑜见唐煦遥眼睛那么红,朦胧的睡意退了大半,哑着嗓子问他:“你一夜没睡?”
唐煦遥困得脑袋讷顿,大睁着眼睛看了江翎瑜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自己话,可撒谎不是,不撒谎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说,索性一直呆呆地看他。
“是不是没睡,”江翎瑜真的很诧异,可从没想过唐煦遥这么实心眼,能撑着一整晚都不睡,熬得人都恍惚了,本来想再不理他一整天,看他这样真是于心不忍,声调也倏地柔和多了,“你告诉我。”
唐煦遥怕江翎瑜生气,战战兢兢地和他解释:“你以前夜里吐血,我,我见你胃疼得脸色很不好,怕你气得出了事,对,对不起。”
“我没事。”
江翎瑜心软了,摸摸唐煦遥的脸颊:“你睡会,我抱着你。”
唐煦遥还是愣愣地看着江翎瑜,不知道高兴,也不知道难过,直着眼半晌才说句话:“你还疼吗?”
“不疼,”江翎瑜朝他伸出手臂,“来,我抱着睡。”
唐煦遥迟疑了会,慢吞吞地挪着身子,小心地偎进江翎瑜怀里,终于敢大大方方地抱他,低着脑袋,鼻尖在美人温热的颈下若即若离,闻着他衣裳里清甜的香味,阖上眼就睡了。
“真傻,”江翎瑜抚着唐煦遥披散着的长发,气得笑了,唇瓣轻碰几下,温软地咬出几个字,“还要我哄着你。”
唐煦遥猛地睁了眼,江翎瑜惊诧之余,发觉他双眼皮褶皱处都发红了,这一宿是熬得狠了,才想跟他说话,就见他的眼珠转也不转,紧紧盯着自己,像是满含忧虑,还有些只有小狗知道自己犯错时才表现出来的委屈。
“怎么了,”江翎瑜和唐煦遥对视之际,倍感不知所措,怎么就惊醒了他,更不懂他为什么一直是这样的眼神,“简宁,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第70章
唐煦遥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 开口说一句话,需要沉吟很久,他大睁着眼睛看了江翎瑜一阵, 发红的眼仁轻微挪动, 试探着问:“我又气着你了吗?”
江翎瑜摇头:“没有。”
“那我想看看你, ”唐煦遥小声说,“一夜未见你转过头来, 我好想你。”
“先睡。”
江翎瑜随手给唐煦遥拨开耳侧的碎发:“我陪着你。”
唐煦遥特别听话,抱着江翎瑜立刻闭上眼睛,他也是乏得厉害, 睡得太沉就爱做些梦,这会似是到了一个花园子里,大抵是盛夏,低头看看自己身穿的衣裳,是单薄的丝绸袍子, 触感滑溜溜的,周围树木花草郁郁葱葱,唐煦遥就在步廊当中站着, 丝毫感觉不到冷或者热, 像是看个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