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201)
“嗯,明日一早咱们就换新衣裳,外头都是雪,踩得脚上湿冷。”
唐煦遥伸了个懒腰:“我背着小美人出去好不好?”
江翎瑜点头,又眨眨眼睛,双手躲到身后,朝着唐煦遥露出肚子:“揉揉。”
“疼吗,”唐煦遥掌心压着美人的脐周轻轻按揉,满目担忧,“可是炸鱼太硬,你吃下去就不好受了?”
“没有呀,”江翎瑜也伸懒腰,笑眼眯起来,“我喜欢你揉,舒服。”
适时唐礼送上饭和一大盘的炸鱼肉,捎着一碗血燕甜汤,还搬来一个小小的桌子,搁在床边:“主子,夫人,鱼是刚炸的,还有些烫,要慢些吃。”
江翎瑜“嗯”了声,再一想发现不对,撩起眼皮瞪着唐礼:“你叫我什么?”
唐礼又重复一遍:“夫人。”
“都怪你,”江翎瑜半笑半恼,雪白的指头捏着唐煦遥的耳骨,“唐礼喊我夫人,都不叫江大人了。”
“我觉得唐礼十分懂规矩,”唐煦遥不以为意,“你是我的妻子,他们就应该唤你夫人啊。”
江翎瑜羞得脸热,躲进唐煦遥怀里:“可我也没过门。”
唐煦遥搂着美人,故意捏捏他手臂上的软肉:“夫人乖,我喂你吃些东西。”
美人垂下眼帘躲闪:“你欺负我,我不吃。”
郡王府里热闹,早就把惨死的唐瑛忘了,适逢雪停,骆青山也回了京师,约上三两幼时玩伴,如今都当了京师本地的官吏,一同踏雪出来喝酒,路过何蓉府邸时,骆青山顿了顿,跟一个很高的伙伴说:“我先生,是何侍郎。”
“噢,何侍郎人很好的,”伙伴点头,“我办公务时曾遇到过他,人很温和。”
骆青山看看牌匾,于是提议:“要不要进去拜访他?”
“怪哉,这才刚黑天,”另一名伙伴说,“为何整座宅子都是黑灯瞎火的,看着真是瘆人。”
“走吧走吧。”
这么多伙伴,大家对这事都是将信将疑的,但其中有一个脸色很不对劲,推着骆青山往前面走,支支吾吾的:“没准,何,何大人都歇息了,明日再来。”
“为什么,”骆青山心里其实也没底,他倒是爱面子,所以不依不饶,非要追问,“你怎么如此恐惧?”
“先别问了,”那名官吏还是走,任是骆青山拽着,脚步都不停,“走远些。”
一行人都到了常下的馆子里,旁边就是风月场,所以人来人往,打酒的有许多,五个人都坐下了,骆青山心里还是想着刚才的事:“不是,你为何这样慌张?”
“我觉得那个地方阴气很重,这么说你们还觉得我招摇撞骗,换句话说就是没人气,不像是活人待的地方。”
伙伴有些迟疑:“还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骆青山心里莫名焦躁:“你说呀,这半月不见,怎么如此支支吾吾了?”
“我总觉何府那有股子血腥气,”伙伴说,“当时我推你们走,是因为隐约看到黑黢黢的何府周围有些影子,黑影,有的只能看见身子,没有脑袋,还有些是歪着脑袋的,就是.......你跟着唐都督上战场,肯定知道人的脖子被砍断大半是什么样子的吧,就是,就是那样的,人都那样了,还能走路?青山,其实我总觉得何大人可能出事了。”
骆青山确实跟着唐煦遥征战多年,手上也染了不少血,沙场之中,夜里才真是鬼哭,风声夹着悲懊的哭号,骆青山也曾多次在营帐中辗转反侧,倒不是像唐煦遥一样心口疼得,他是害怕,如今一听伙伴这么说,头皮有点发麻,明明很慌张,非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生硬地笑笑:“哎,别自己吓自己,等明日亮了天,我再去拜访先生,他为人温厚,能出什么事。”
其实骆青山也隐隐有预感,何蓉可能凶多吉少了,因为伙伴说的那股血腥味,骆青山也嗅到了,这时候他心里也开始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不愿意靠近那再熟悉不过的何府。
一行人推杯换盏到深夜,连风月场都要关门了,才从馆子里出来,都还绕道了,干脆不走那条官道,提灯笼走在小路上,心里都比头一次经过更踏实些。
第二日,江翎瑜跟唐煦遥早早就起来了,换好朱红官袍,一同乘轿子往紫禁城去了。
复命一事,二人提前让莫羡去通报了,廖无春也及时告知崇明帝,再将那礼部尚书叫回来准备各类事宜,多方忙碌下,还是紧着忙着把事办好了,这样,江翎瑜和唐煦遥来时就不先去奉天殿上朝,先行加授柱国封号大典。
崇明帝十分器重江翎瑜跟唐煦遥,更不顾与唐煦遥是血脉至亲不得僭越一事,破格赏赐黄绸子斗篷,一人一件,亲自为他们穿上,再仔细打理,无上荣耀,看愣了下头一众大臣。
天子亲自给江翎瑜跟唐煦遥撑腰,都快把周竹深气吐血了。
礼成,众人本要到奉天殿去上早朝了,崇明帝背着手俯视群臣,发现除了外调的大臣不在场外,还少了一个人,四下扫视,没有见到何蓉,就问廖无春:“无春,何爱卿呢?”
“回圣上,臣并未收到何大人告病不来的消息。”
廖无春如实回禀:“圣上昨日下了早朝头痛,臣就没说,也是怕打扰您歇息,其实昨日何大人也没来,臣也是没有接到任何告病的消息。”
“嘶,”崇明帝皱眉,“不应该啊,朕记得何爱卿很是守规矩的。”
“圣上,”骆青山上前一步,将昨日的见闻告诉皇帝,“臣与同僚外出喝酒时是夜幕刚临,天还不是很黑,何府却四面不掌灯,门口也无人挂灯笼,臣与同僚一共五人,都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