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210)
“没事,”江翎瑜很是虚弱,说话也没底气,“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吧。”
“霖儿,你到底怎么了?”
唐煦遥听着江翎瑜声音不对,反倒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忙起身看看他:“身子不适吗?”
江翎瑜眉头皱着:“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我的夫人,我怎么能不知道。”
唐煦遥打起精神,坐起来,摸摸江翎瑜瘦削的肩:“哪不好受了,胃疼吗?”
“我有些犯恶心,”江翎瑜握住唐煦遥要来揉肚子的手,“先别揉了。”
原本唐煦遥自己睡的时候不爱点灯,多可怖的天气也如此,自从跟美人同床共寝,他身子有疾,腹疾和心疾时常夜里发作,唐煦遥不敢沉沉睡去,还养成了燃着烛火睡觉的习惯,此时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看美人,灯火昏暗,看不大清脸色,但见美人额角出了些薄汗,屋里是热,但他体寒,从来就没有热了蹬被子的时候,再说汤婆子拿走了,更也不会出汗了,唐煦遥想着就是腹疾闹得他太难受了。
“犯恶心就吐出来,别忍着。”唐煦遥下床把门边架着的铜盆拿来,单手扶着美人伏在床边,帮他揉揉背,因为他身子单薄,唐煦遥总怕自己给他拍背拍疼了,索性改成揉了。
江翎瑜干咳几下,呕出些酸涩的清水,肚子里像被火灼烧,又疼又热,渐渐手软得撑不住床沿,身子已经落在床上,还在不停地呕吐,唐煦遥一看他吐出来的东西,就知道他昨夜什么都没吃,想说说他却又心疼得紧,只顾着给他揉背托身子,剩下的什么都忘了。
“吐出来好些了么?”
唐煦遥见美人侧倒在床边,累得直喘粗气,想着他是不吐了,拿起床边矮柜上放着的绢子给他擦一擦唇角:“待天一亮,我就去给你请大夫。”
江翎瑜难受得没有力气了,细密的眼帘上挂着小小的泪珠,他想休息,就只往回挪了挪,头枕在床沿上,如何也动不了了,这样虚弱,还硬撑着:“不想见大夫,他们一来给我看病就按肚子,好疼,我不想他们来。”
唐煦遥把唐礼喊起来,让他去倒温水,给江翎瑜漱口,唐礼匆忙穿好衣裳,江玉也跟来了,都是睡眼惺忪的,强打精神,服侍江翎瑜格外仔细,又是擦脸又是捋心口的,总算是让他舒服些。
管家们把装着秽物的盆端走,唐煦遥俯身,帮美人将刺在眼尾的碎发捋到耳后:“要不要到床里面躺着?”
江翎瑜摇摇头:“不想去。”
“还是胃痛?”
唐煦遥将手搭在美人的腹部,拢着指尖给他揉一揉:“这样好吗?”
美人不答这话,缓缓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唐煦遥,唇瓣轻碰:“简宁,你抱我好不好。”
“嗯。”唐煦遥上了床坐下,把美人托起来抱进怀里,还拽着被子裹在他身上。
江翎瑜总算安稳了些,唐煦遥就把他不用晚膳的事想起来,又开始生闷气了,黑着脸,不过怀里的美人没有发觉。
“简宁,我吐得那么脏,”江翎瑜歪着头枕在唐煦遥肩上,弱声说,“你不嫌我?”
“你从夜里就没吃东西吧,呕的都是清水,脏什么,再说了,你是我的夫人,我怎么也不会嫌你的。”
唐煦遥单手探进被子里,摸着江翎瑜的胃,脸色阴沉下来:“我不在家,你就任性不好好吃东西,太医都说过了,疼也得吃,你怎么能这样糟践身子?”
江翎瑜自知理亏,蜷在唐煦遥怀里,小声试探:“你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唐煦遥垂下眼帘,盯着江翎瑜,满面浓重的威严,“我气你不知道疼爱自己,就任由你这病重下去吗?”
可是,也没那么理亏,昨日江翎瑜确实腹中剧痛,路都走不了,更不说吃点什么,江翎瑜仔细一想,他一个下午都不在,回来只从唐礼那听了大概,全然不知情,竟自顾自来发脾气。
这么一来,江翎瑜心里真的不大舒服,轻轻摇头当作回答,没有说话,原本偎在唐煦遥怀里,现在从被子里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搬开,想挪下来,雪白的指头才撑在被褥,让唐煦遥伸手托住:“霖儿?”
江翎瑜依旧没说话,也没拼命挣扎,是很温和地反抗唐煦遥来抱他的手,来抱一次,就推一次,唐煦遥见状有些慌了,不管他怎么反抗也不肯松手,将手臂回紧了,终究是把江翎瑜捆在怀里。
“霖儿,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唐煦遥柔声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江翎瑜沉默不语,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将眼睛闭上,有时也睁开一道缝,眼帘交织,致使眼前的东西看得不甚清楚,只觉得放置红烛的地方很亮,整个屋子都笼罩在温暖的光辉里,约莫小半个时辰,天蒙蒙亮,唐煦遥一直在道歉,江翎瑜终是看着他开口了:“我昨日从午时到你回来都腹痛得厉害,从书案到床上仅咫尺之间,都是唐礼扶着我才勉强走过去,如何咽下什么东西?”
“对不起,霖儿,都怪我,”唐煦遥听美人说完,心脏里的闷痛十分明显,难过得呼吸不大顺畅了,话也说得时轻时重,“本就是我的错,让你独自忍痛那么久,是我照顾不周,竟怪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江翎瑜又摇头:“没什么,再睡一会吧,待天大亮了,我得去何府一趟。”
“明日再去吧,”唐煦遥自责不已,怪自己从回来就什么都没问,这会子只想着怎么弥补,想好好地陪着江翎瑜,柔声劝他,“你刚吐过,人也病着,怎么经得住操劳,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