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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317)

作者: 臣眉僖 阅读记录

美人蔑笑:“你不说时,我倒没想着什么,现在我倒要给知府些委屈受。”

车马队伍逐渐逼近真定府,算是已经行驶了一整天,这阵子,唐煦遥派出骆青山携着一名两名将士驾马提前赶到城门报信,一是怕城门关了,江翎瑜还发着高热,没地方歇脚可不行,二是路都走到这了,行踪已然保密,不管提前说还是到了再说,都会震知府个措手不及,预期已经达到了,不管如何安排都无妨。

话说到江翎瑜派出去的人,从午时就出发了,一直到将近黄昏时分,恰是冬日,现在天幕已经擦黑了,暗卫披着夜色回了紫禁城,他自然是先见廖无春,由廖无春再将暗卫带来的凶器,还有江翎瑜捎的话带给皇帝。

廖无春听完暗卫叙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着爵爷,不想当侯爷啦,想死?

江翎瑜恨得牙根直痒,廖无春这么多年服侍皇帝,早就习惯了,说到底就是麻木了,这回得替他兜着事,不能把话说得那么重,拿着白布包上的砍刀,送到养心殿,进去的时候,商星桥正给皇帝捶肩,廖无春低眉顺眼:“皇上。”

那么大块白布,皇帝不可能看不见,撩起眼皮盯了一阵,又耷拉下来,成心先不提:“无春,这么晚,你去哪了?”

“线人来报,”廖无春如实说,“江大人那出了岔子?”

廖无春刚进来的时候,崇明帝隐约觉得是江翎瑜的事,但一听他真的出岔子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想说些什么,肩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了,崇明帝意识到养心殿里要有外人,随手将南红手串扔在金龙案上:“商星桥,你先出去。”

商星桥原本是想偷听些关于江翎瑜的事,现在皇帝认为自己是局外人,都明着驱赶了,商星桥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答应:“是,皇上。”

皇帝不忘嘱咐:“关上门。”

商星桥确实是关上养心殿的大门了,趁着夜色,大半守在养心殿外头的还都是西厂的,他就蹲下,把耳骨贴在门上偷听,还没等听见什么,身后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男声:“商提督,圣上谈话,也是您能偷听的么?”

商星桥吓得浑身战栗,缓缓回头,竟是元鸣站在身后,高壮似一堵墙,自上到下俯视自己。

声音不大不小,是刚刚好能透过门缝让皇帝听见,又不会太过吵闹。

养心殿里的声音果真停了,商星桥转身想走,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匆忙爬起来落荒而逃,跌跌撞撞的,样子狼狈不堪。

大殿内,廖无春简短叙述下属来报,送上砍刀,当然江翎瑜的话还是挑着跟皇帝说了些,只是大肆渲染的地方与他不同,意在衬托真定府知府不作为,而不是皇帝昏庸。

那些话,单是廖无春想起来都脊背发凉,险些一个没站稳,直接跪在地上了。

崇明帝一有事就吹胡子瞪眼,那么远的地方,悍匪竟敢打劫自己的侄儿和侄媳妇,目无王法,岂有此理,心下想了个法子,跟廖无春说:“你明日一早,就带人疾驰真定府,宣朕圣旨,要是江爱卿跟朕的侄儿再遭歹人暗算,性命垂危,朕要直接杀了知府。”

崇明帝这番话,廖无春很是满意,于是不再辩驳,或是为着江翎瑜再争些什么,拱手行礼:“是,臣遵命。”

皇帝交代完事,差不多是在酉时下刻,戌时上刻,很晚了天都黑透了,知府原本早早回了府,不在衙门,这回小厮过来报信,还以为他在诓自己,结果小厮一再保证,并且听闻后军都督府的副将挟麾下将士前来,再出示腰牌和通关文牒,彻底地慌了,屁滚尿流地换好了衣裳,先接待将军,再去派人去拾掇出一套相当豪奢的空宅邸,三进三出,内外陈设不输江翎瑜和唐煦遥在京师的府邸,这样的宅子自然隶属知府名下,把牌匾摘了,换上“钦差宝榻”,这一块大匾就是新找人刻的,再上大漆,还没风干了就张罗着往上挂,一切都是那么匆忙慌张。

骆青山就抱着肩膀站在边上看,身边将士直捅咕他:“副帅,看来咱们今夜是有好地方住了。”

“是啊,”骆青山想着以前跟唐煦遥在外头打仗的时候,喉间轻叹,“我只是可惜,当年跟大帅外出征战,前些年都是在边疆,回朝廷前一整年,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北直隶,这些知府都打过招呼,驿所破旧,不曾碰上过这样的地方。”

“是,”将士附和,“大帅本是皇裔,现在封伯爵,才有这样的待遇,真是升官发财了。”

“我看大帅前几年运气很一般,倒不如说都用在给他保命上了,不是我说,几次伤及要害,还有一次,让刀砍得心脏都快露出来了,愣是硬闯鬼门关。”

骆青山小声嘀咕:“是今年他碰上江大人,俩人就跟踩云梯一样,一路加官进爵,江大人真是福星,什么都不用干,跟在他身边就成。”

“江大人也不一般啊,”牌匾还没挂好,将士接着跟骆青山闲聊,“您忘了,江大人在文华殿遇刺,也是让刀扎在心脏边上,真就是硬活啊,要不人家能凑成一对呢。”

还没等骆青山答话,知府过来了,满脸堆笑:“两位将军,您看着宅子可满意么,要是两位钦差下榻,会不会太过寒酸?”

将士刚要说话,眼看也是恭维,他也跟着知府笑,骆青山上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跟知府说:“这个事我们说不好,两位钦差劳苦功高,出身尊贵,如今又都封了伯爵,现在朝中地位非凡,我们已是望尘莫及,不敢妄说,不过二位钦差虽住行是由皇上亲自照料,倒不见他们有多豪奢,不喜铺张,从不炫耀,深居简出,习惯像是散居的员外跟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