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331)
江翎瑜皱眉:“?”
“坏狗,”江翎瑜攥着拳头轻砸他的心口,嗔他,“你胡作非为,我就不嫁给你了。”
“错了夫人, 我不敢了。”唐煦遥缠着美人央求,美人一概不理,装着生气的样子,听外头有动静,想是毓照理带着人过来了,让唐煦遥抱着坐起来,腰还疼得厉害,扶着腹侧勉强坐好,赶得好巧不巧,外头这就敲门了。
这回来的是云习渊,他说话时常没精打采的:“人带来了。”
唐煦遥正把手探进美人衣襟后头,掌心灼热,给他暖着腰后疼着的地方,随口说:“进来吧。”
云习渊脾气臭,审讯审得更是火大,开了门,把人一脚从门外踹进里头,人摔在屋里地上的时候,骨头“咯嘣”一声,被五花大绑的刺客闷哼,被打得遍体鳞伤,没有力气再哀嚎,只是趴在地上哭,眼泪大颗地下落,不在脸上留下水痕就碎在地上,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些声响,听着很有些哀戚,江翎瑜看着他的样子,猜测是是云习渊那一脚把他的骨头踹断了,不过也只是多看一眼,之后注意力就被刺客身上绑着的绳子吸引了。
“此人怎么让你们捆成这样了?”
江翎瑜很以为奇:“真像进了裹尸袋。”
“我可不信他是青绿局的人,那地方又不是破烂堆,这样的孬种也会招来。”
云习渊满眼不屑:“但毓老头说,就怕万一,这青绿局的人,即便是嘴里都能飞出银针,杀人无形,保险起见,还是把他绑死,这样稳妥些。”
莫羡闻言,自觉带着其余精干站在江翎瑜和唐煦遥的前面,为他们挡着这些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江翎瑜不大在意他们会不会遮挡自己的视线,正好也腰痛,有人遮挡,可以坐得松弛些,不必强忍着端坐,顺势偎在唐煦遥怀里,阖上眼睛,捏捏他的腕子,示意他问。
“你说,你是青绿局的人。”
唐煦遥说:“说话要讲证据,不然我和江大人,恐怕留不了你的命,别指望着刘勍来救你,我们不会把你交给他的,只会让你死在他的眼前,你要是自以为忠义,那就为你身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佞臣而死,值不值得,只有你自己清楚。”
直到此时,那刺客都宁死不松口,江翎瑜虽闭着眼睛,看着是在休憩,其实眼皮撬开一道缝,从莫羡和下属之间轻微间隙中,观察着刺客的状貌,这些话也跟着一并听进去,唐煦遥那似是陷入僵局,江翎瑜却敏锐地觉察到,此人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想必是将钱财和一切重要之物托付给了亲人,或是知己,才这么安心赴死。
唐煦遥脾气不好,点火就着,这就要抄起短刀割他的舌头,江翎瑜此时慢慢悠悠开口,一如往日病恹恹的,嗓音很弱,喉间还有轻微的气息声,边抬起细嫩的素手,给唐煦遥揉揉心口:“将军,你又动怒了?”
“他不说实话,”唐煦遥揽着美人瘦薄的肩,“让我杀了他,江大人,来几个杀几个,我不许他们伤害你。”
“杀了他有什么用,”美人柔声轻笑,在唐煦遥怀里泄尽了力气,身子软得像水,尽可能找个舒服的姿势偎着他的心口,好缓一缓腰痛,语调似寻常懒散,“将军,要我说,等他一死,就找人来敛尸,是谁敛的,就杀了谁,还要株连全家,杀光了血亲,再杀远亲外亲,灭他的宗族,连他幼时玩伴都不要放过。”
江翎瑜是半开玩笑的语调,却听得刺客脊背发凉,一下子戳中他的心窝子,急忙央求江翎瑜,口中都是血沫子,故而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大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杀我一人就是。”
“无辜的?你不知道吧,你挣来的银锭子上都是人血和人命。”
江翎瑜冷声笑了:“你妻子生的孩子不是花你挣来的脏钱长大?你父母不是?你说他们无辜,倒不如说我和将军无辜,做忠臣,有良知,就是断了你们的财路,要不是我和将军挺身而出,到底还有多少百姓被你们这样该死的蛀虫搜刮血汗钱,拦路打劫,知府不管,你的父母生你而不教养,等同于勾结天下恶人沆瀣一气,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你杀我们都杀到知府的私宅里了,这普天下没有王法能管得了你?既然王法管不了你,我来管,我来做这冷血之人,将军,请去拿圣上赐的尚方宝剑,我这就斩了你的九族。”
唐煦遥“嗯”了声,安顿好江翎瑜,这就起身去拿尚方宝剑,刺客忽然放声大哭,求起饶来:“对不起,江大人,对不起将军,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我不是青绿局的人,我就是知府花银子派来的,我都说,江大人,我说,别杀我父母和妻子,我都说。”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江翎瑜说得动了情,颇有些恼怒了,气得心口隐痛,“要是你的话里有半句掺假,我立刻命人诛你九族,上奏朝廷,清剿真定府的所有官吏,你们这些脏东西,下贱的货色。”
唐煦遥听着江翎瑜气喘比原先急了,忙将掌心覆在他心口上探着,里头搏动不似往常安稳,唐煦遥知道,江翎瑜身子弱,只要他这心脏跳得稍微乱些,或是情绪有细微的变化,就容易犯心悸,胸口难受得厉害,又闷又疼,颈下那块带着疤痕的软薄肌肤也让心脏撞得轻轻跳动。
此时江翎瑜已有急症发作之兆,唐煦遥强作镇定,知道外头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屋内的情况,唐煦遥万不能在此时乱了阵脚,以便反贼行不轨之事,想着江翎瑜的病,手不禁有些抖了,从怀里摸出丸药的瓶子的动作依旧不敢太大,倒出一粒送入他口中,还给他按揉后心,帮着缓解心痛,边吩咐着:“劳烦两位头领,做好笔录,把刺客说的一字一句都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