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20)
廖无春扬起下巴,唇瓣停在离着骆青山的鼻尖不远不近的地方,轻语:“今日我回府,要是副将思念我,来见我就是。”
眼见夕阳西斜,毕竟正是倒春寒,夕阳出现得比晚春要早些的,还像是冬天。
江府内,江翎瑜陷在唐煦遥暖热的怀里,听着他讲在边疆的见闻。
唐煦遥嗓音偏低沉些,又温和,京师口音不重,字句都咬得清楚细腻,叙事连贯,一看就是写过文章的,美人很是爱听,但敌不过气虚体弱,时常病着,尽管大漠风物之中,很多非常精彩的,更引人入胜,江翎瑜这白皙的眼皮,还是越听越沉了。
“睡吧,”唐煦遥满眼柔情,“夫人累了。”
“我歇息够了,”美人素手掩唇,打了一个哈欠,细密的眼帘上还挂着些泪花,明明很困了,强意不眠,抱住唐煦遥的手臂晃晃,撒着娇,“你让我把刚才梦到的事说出来,要是我说了,能解开疑虑,说不定我就不会吓着了。”
“我倒忘了这样的办法,幸而得夫人提醒。”
唐煦遥再度将美人推进怀里,抱着他,柔声哄着:“我还凶了夫人,小宝贝,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可没生气。”
美人乖乖偎在唐煦遥臂弯里:“那这样说,你愿意听啦?”
“嗯,”唐煦遥点头,“夫人请讲。”
江翎瑜把书中所写与唐煦遥一一道明,还将与案件重合之处列出来细细地讲。
唐煦遥闻言皱眉:“梧桐城?”
“对,怎么,”江翎瑜见唐煦遥神情有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追问他,“夫君,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这地名听着实在是怪异,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夫人莫急,待我想一想。”
唐煦遥冥思苦想片刻,忽然“哎”了声:“我倒说这么熟悉,就是那个传闻闹鬼的村子,我想了半天,才记起那个村子的名字,林同村,里头有很多梧桐树,据说在那里还没有人烟之际就种下了,如何解释都是通的,比如林字是双木,梧字用了一个木,象征村子里的树木,桐字又分去一个木....
唐煦遥说到兴头上,忽然又泄了气似的:“会不会太牵强了。”
“牵强什么?”
江翎瑜很是果断:“事关大案,还牵扯一桩悬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放过任何推敲成立的可能。”
“夫人所言极是,可有件事,刚才没好意思问出口,我总是觉得我不懂案子,还瞎给你出主意,问的问题也傻乎乎的,”唐煦遥挠挠头,“但我真想不明白,这书到底是谁留在这卧房里的,又是什么用意?”
此言问得美人一怔,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心下似是有了答案,笑说:“明日退朝回来,跟我去找一个人。”
第208章
唐煦遥疑惑:“谁?”
“我父亲, ”美人解释,“这宅子此前一直是他派人管着,要说这书, 也一定是他放的。”
“夫人, 我觉得此事不合常理。”
唐煦遥觉得疑点颇多:“之前那村子的事, 只是一桩悬案,又不是涉及些隐晦之事, 况刑部也有卷宗,为何非要以这相当怪异的口吻讲述一个不合理的故事。”
美人越听,笑容渐渐收敛:“你是说, 这东西,不是我父亲为我留下来的?或者说,这东西就是他自己的?”
“我见江太傅,并非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人。”
唐煦遥毕竟跟江怀不常说话,如此说来也只是猜测, 心里没底,试探着:“夫人,对吧?”
“嗯, 他不信, 也不喜欢听下属们谈起此事。”
江翎瑜回忆说:“有时在刑部听人说起, 还不高兴呢, 回府之后, 一边用晚膳,一边还念叨着,说他们不务正业,只会说些玄的。”
“那这书定然不是江太傅的。”
唐煦遥顺着思路往下推理:“夫人,照理说, 案卷这东西管制并不严格,要是刑部的人想要带出去,很是容易,江太傅以案卷记载为据,怎么会相信这些闲书上的东西。”
“有理,”江翎瑜皱眉,“难不成,此物是别有用心之人留下来的?”
“大抵如此。”
唐煦遥揉揉美人的脑袋:“夫人想啊,当初江太傅是要夫人在府上悠闲一辈子的,并不愿意让你进官场,不进官场,那可就不着急挪宅邸,这书何时放置?难不成他是未卜先知,执着了半辈子的念想突然放下,做好了你进官场接替他为刑部尚书的打算?甚是蹊跷。”
“何止蹊跷,”江翎瑜接话,“夫君这样细说,我可想起许多事来,这如此种种,都不合我父亲的习惯,他从来不为我谋后路,他为官时,一回府上就说,他要拼命些,才能保着我不入官场,赋闲在府上养病,他还说要多挣银子,要我稀罕的东西不管多贵,都能立刻买着,真的不会留下那样的书籍,让我作为线索查找。”
唐煦遥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夫人,我们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江翎瑜脸色凝重了些:“结合你我刚才所说,十中有九是如此的。”
“那,”唐煦遥问,“我们还去找江太傅么?”
“依我看,先不去了。”
美人见摊上些怪事,有些不悦:“当务之急是快些查出来,这书到底是谁放在这的。”
“夫人莫急。”
唐煦遥心里头隐隐觉得此书有些不对劲,不愿意让他此时声张,安抚着美人:“夫人,先歇息阵子,你心脏不好,这些事,待往后再提也不迟,我想着,既然是来历不明的东西,最好不四处张扬,免得惹上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