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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52)

作者: 臣眉僖 阅读记录

美人微微蹙眉:“嗯。”

江翎瑜不想说话,并非只是腹痛难忍, 他的心脏跳得也很不稳,只是他不愿意再让唐煦遥担忧,就暗自忍着,像往常一样,扛过这一阵心悸就会好起来。

江翎瑜又梦魇了,这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血淋淋的老熟人,何蓉。

“都是我不好,”唐煦遥满眼愧色,“要是我.......”

“我觉得,你待我是顶好的。”

美人抬手,抚着唐煦遥的脸颊:“莫要责怪自己,你这样说,我心里不好受。”

“可我总是照顾不好你。”

唐煦遥很是委屈:“夫人,你又犯腹疾了。”

“我的腹疾是常犯的,不要紧。”

江翎瑜感觉到唐煦遥灼热的掌心覆在自己腹间痛处,隔着衣裳不轻不重地揉搓,摸索过去,攥着他的腕子,将手送进衣裳里头,待感觉到他粗糙的掌心磨蹭着自己白嫩的肌肤,江翎瑜忽然轻喘一声,松了口气似的,眼皮半阖着,仿佛很是安闲:“乖乖,我梦魇了。”

江翎瑜不愿意听他埋怨自己,所以将话茬岔开。

“夫人梦魇了?”

唐煦遥急忙去摸江翎瑜的心口:“为何不告诉我?”

“无碍,”江翎瑜发觉唐煦遥不知何时开始,他的掌心与自己的肌肤总是若即若离的,撩起眼皮睨着他,“怎么了?先前不是最喜欢用你满是茧子的手拨弄我的身子,今儿怎么躲躲闪闪的?”

“我先前是有意欺负夫人一下,那时,你都还好着呢。”

唐煦遥低眉:“这些天你身子不适,我怕你不开心。”

“不会,你如常就是。”

江翎瑜偎在唐煦遥怀里,头歪了些,耳骨抵在他颈下,讲起梦魇一事:“乖乖,我梦见何蓉了,他还是那样血淋淋的,和第一回出现在我梦里一样,那双眼睛,实在可怖,又满是恐惧,我倒不怕,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他也不往前走,我回忆之际,心下只觉得哀戚。”

何蓉灭门案,是一桩未解悬案,虽说凶手已然有了定夺,但杀人动机不详,唐煦遥也很好奇,追问:“他和夫人说了什么吗?”

“托梦一事,在刑部断案时,本就荒谬,不可为据。”

美人苦笑:“况且何蓉死时是被割喉剖腹,满嘴血水,死状凄惨至极,魂灵入梦,你说他如何张口。”

唐煦遥喉间“嗯”了声:“也是。”

“世上当真有鬼魂入梦,就算能开口,不过也是诉说冤情,我只道他是太苦了。”

美人言:“何蓉死的蹊跷,尽管都说是周竹深痛下杀手,我还是不解,他究竟犯了什么错,或是何处得罪了周竹深,落得这样惨烈的下场,如此灭门大案,在大琰历代罕见,再说,周竹深又算什么人物,在明面上做了这么大的事?”

“我倒觉得,他是拿到了周竹深党羽的罪证。”

唐煦遥猜测:“若非如此,周竹深如何这样狠心。”

“他怎么会怕罪证?”

江翎瑜以为不然:“周党劣迹斑斑,我遇刺一事,证据有了大半,皇帝还是不能抓他,动也动不得,又怎么会怕这些不疼不痒的玩意儿,养心殿的东西,岂不是他说拿就拿,朝堂反水也是常事,他有如此能耐,白纸黑字,人证物证皆在,他也一样能推翻呈堂证供。”

江翎瑜也是谈及此事才意识到,周竹深当真蠢极了,他做的每个决定都十分莽撞,说难听些,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可是,就算这些案卷上的主谋之处都写上周竹深的名讳了,皇帝依然不敢动他,虽说缘由不提,可也足见皇帝有多么畏惧他,他在朝堂造次,皇帝只克扣俸禄,并未严惩,此为表象,却也说明了很多事,只是那时的自己并未理解。

“我想,”江翎瑜道出心中猜测,“皇帝不光有把柄捏在珉亲王的手里,还有些在周竹深手里,何蓉又在无意间撞破这些事,周竹深必将他灭口,皇帝当时听闻此事,脸色难看,却也没有着重去查,不知我这样说,是否莽撞些,可我就是觉得,此事实为皇帝默许。”

“我先前就觉得不对劲,这样恶劣的案子,竟能在皇帝那无疾而终,不顾人心惶惶,就让这几十条姓名不明不白地销声匿迹,幸而夫人一语,我才恍然大悟,看来何蓉一案,这辈子难了结,皇帝都是这样的态度,咱们要是强行介入,下场也太好不了。”

唐煦遥苦笑:“虽说夫人嫁给我,也是在皇庭之内,不过就从公事变成了家事,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少管为妙,论政之处,不是什么儒雅所在,到处都是腥风血雨,这些重臣,哪个不是踏着败者血肉担了大任,怎么会有省油的灯,你我不如一辈子装糊涂,皇帝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离权斗越远越好。”

“由不得你。”

江翎瑜也笑:“我说过许多遍了,入朝为官,是没有回头路的。”

功名,权势,世人艳羡,那是局外人这样想,当局者迷,可唯清一事,就是青云梯下皆白骨,升官发财是终生的诅咒。

想到这,江翎瑜望着愁眉苦脸的唐煦遥,忽然抬起手来,伸出白嫩的指头抚平唐煦遥紧皱的眉头:“没有退路是真,却也没那么遭。”

唐煦遥不解:“夫人,怎么?”

“我只是这样猜测,”此事已有八成把握,江翎瑜此言不像是安慰唐煦遥,反倒像是想要连自己一起欺骗,有些固执,“万一皇帝不是这样的,案子又能查了,我寻思着,让云习渊私下去搜些证据,看看此案究竟有何端倪。”

“夫人,”唐煦遥轻轻摇头,“你怎么能信他,君王为民,大公无私,君王为己,天下倾覆,人不会只为己,可也不会只为公,他是我的叔父,我比你更知道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