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82)
“他原话说,要是不想死,就不要现在靠近林同村。”
廖无春苦笑:“要我说,这话倒是很真诚的,以我对林同村的了解,恨不得您这辈子都不染指那里的事。”
“怎么了?”
江翎瑜试探:“可以讲给我听么,将军他总是很心疼我,不肯让我知道林同村的过往,可是案子终究要是要办的,不说怎么行。”
林同村一事前因后果颇多,要是随便挑一处说起,那总会遗漏些什么,说不准就是对案情有帮助的,所以廖无春思前想后,决定从江翎瑜与唐煦遥的父亲如何成为挚友开始谈起。
先皇驾崩,尽管他留下遗诏,皇位争夺愈演愈烈,许多本已封了王爷的子嗣跃跃欲试,只有唐煦遥的父亲主动退让,他只留下一句话:“我愚笨,不如哥哥弟弟们聪慧,我只要个郡王做做就是了,亲王也留给贤能的哥哥们就好。”
崇明帝为了皇位,不惜残杀血亲手足,最终顺利登基,为了嘉奖唐煦遥的父亲不参与夺位之事,就在他原本的郡王管制辖区内加了许多封地,封号从玶郡王,改为平阳郡王,殊于其他王爷名号,赐予他无上荣膺。
那些多出来的封地,就有林同村一带。
廖无春叙述很慢,很清楚,他说,林同村本来是个不错的村落,民风淳朴,夜不闭户,不算很富庶,郡王心善,少要了赋税,在给平阳郡王交过钱款后,百姓们依旧能吃饱烦,如此数年,平阳郡王也很是心安,可在某年中期,林同村附近数次有贼人进犯,一开始只是丢些东西,就让县令知府他们去调查,那时赶上买官的人多,上任的民官大多都不会办案,此事上奏崇明帝,他很是气愤,彼时江怀过殿试上任,还只是刑部的侍郎而已,苦于没有升迁之道,府上夫人又是将门之女,性子泼辣,俸禄少就要被揪着耳朵念叨,于是自告奋勇,承了此案。
林同村在平阳郡王的辖区内,江怀要外调办案,也得提前跟他说一声,不想这次拜访,江怀与平阳郡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说些题外话,那时郡王妃腹中怀着唐煦遥,快要临盆,郡王就主动跟江怀定了这个娃娃亲,说要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姻缘,两个男孩就做金兰兄弟,五年后江夫人生下江翎瑜,郡王与郡王妃就带着唐煦遥去看过江翎瑜,也共赴满月宴,江翎瑜怕生,却唯独喜欢让唐煦遥抱着,这就是两个人缘分之始。
话说回林同村的事,开始江怀并不以为这是多大的案子,小偷小摸的,人抓了也不必重判,江怀其实一直都是怀柔手段,致使他在百姓眼中很不错,案子既不难办,就是往来奔波远些,才没人愿意去,江怀也只当是积累政绩的法子。
一开始案子确实好办,单是频繁些,江怀就当多去找平阳郡王叙旧,但后来愈发不对劲,从小偷小摸变成入室偷抢,杀人放火,林同村人心惶惶,江怀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于是回去禀报朝廷,崇明帝认为此事恶劣,派了些锦衣卫精干去卫护江怀办案,先前所说的专侦林同村案的雷火司也就是从此时开始计划,但皇帝还没狠下心来将亲信精锐都搭进去,安慰自己说不定也只是巧合,其实此举并非崇明帝懒政,只是恰逢他政事繁忙,心烦意乱,况才登基,承重任的都是旧部亲信,还没来得及去招些有才干的新官,江怀过殿试前也是被父亲举荐,皇帝这才敢委以重任,剩下那些与他一同过殿试的学子,定官仅在四品之下,以课察为主,日后选调,所以目前一个能办实事都没有,皇帝以为,单是让江怀多费心思,林同村就能安定下来了。
事实远非如此,林同村俨然变成刀山火海,光天化日做些罪恶行径,村民疯的疯,死的死,有些还能跑动的,不知从何日起,他们突然开始嚷嚷一种大琰从未有过的东西,没人知道是何人教会他们去念这些话的,单听起来好像是汉语,可字与字连接却又听不懂了,所有官员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村子里面莫名多出许多塑像,更不同于寻常教派,塑像之面都是恶鬼,疯子,让人不寒而栗,一切异变都似乎是跟一个新的教派有关,那么他们口中在说的就是经文,只有这一种可能。
事态剧变,江怀也并未恐惧,驾马回朝廷禀报,誓要摆平此地之事,只是需要些人手,崇明帝却不那么认为,江家先前就有官员在朝廷,人品可鉴,崇明帝是很护着江怀的,建议他还是不要插手林同村一事,由皇帝自己派人前去侦办就是。
可江怀不依,江家世代信奉道家之术,江怀倒不信,跟皇帝再三请求,崇明帝就立刻成立雷火司来协助他前往林同村办案。
“前事是我道听途说,虽然皇帝登基我就跟着他,但他也不是事事都允许我知道的,直到现在他都防着我呢,”廖无春觉得有点冷,将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从这雷火司开始,林同村的事我也开始参与了,所以我才严格按着规矩限制两位大人的自由,这可是要命的事。”
“无春,你可知道这两个孩子被掳走到底为何么?”
江翎瑜试探他:“我觉得你知道,而且是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廖无春苦笑,“要是对林同村不略知一二,我不会闻讯后将已经睡下的皇帝喊醒,让他派我前来,带着暗卫护送江大人和将军,我执意插手,是因为我是雷火司的旧部,悬案重启,我怎么能不来帮衬二位大人,此处没有引路人,难免会触碰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