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83)
“多谢无春,出手相救,”江翎瑜喉间轻声叹息,“村民究竟要那两个孩子做什么,才会让你觉得事态如此严重。”
“活祭,邪神。”
廖无春唇瓣轻启,生怕自己的话惊扰了什么似的:“待天明,二位大人就会看到开膛破肚的两个孩子,我们雷火司的人第一次发现林同村夜里淫祀就派人去解救过那些无辜的孩子,武职大员带人前去,竟在那巴掌大的村子里失踪了,直到今天也没找到过半点残骸,从那以后林同村的案子被彻底搁置,就算是要查,也得白天过去,所有人拿布条将手臂缠在一起,以防走失遇险,如此严格铁律,也只是减少了伤亡,依旧有人因此遇难。”
“你的意思是,我们如果夜里到林同村四周,”江翎瑜有些不安,“就一定会出事。”
“嗯,”廖无春点头,“一定会的,相传那村子里半夜弥漫着瘴气,加之村里有一位,或是几位精通奇门的人,会摆孔明先生的阵法,人进去则如天旋地转,一回头之间就找不到出口,在房屋阡陌之中走不出去,活活饿死,我想,多年前那位武职大员,也是如此死状。”
“奇门之术我打仗时也会用,不得不说,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确实很好用,按着《奇门》排兵布阵,比五军都督府中传统的排列法更容易打胜仗,至于那些困兽之阵,大多都失传了,不过大抵也会有些很出色的后生会钻研,我可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唐煦遥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无春,你们白日去查案,就不曾见到那些夜间失踪的朝廷大员么,列兵布阵,就算真是困兽之法,也并未移形换位,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不曾发现,”廖无春果断否认,“那位武职大员,可是皇帝的亲信旧部,我也认识他,因为我从皇帝登基前就跟随他了,夺位之前,我还曾与那位武职大员捎密令口信来着,皇帝非常宠信那个人的,那时新皇登基,心腹很少,朝廷里的官员也都是前朝遗留,少了这么一个左膀右臂,皇帝当然很急了,就派我们没日没夜地找,历时三个月,翻烂了林同村,搜遍了整个京师,又扩展到四周的各府,至今未果。”
“那还真是奇怪极了,”江翎瑜闻言犯了难,“这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说,不碰这个案子才好。”
廖无春很满意现在的日子,爱人就在军中,虽不常见,也还有机会碰面,这一切都得益于江翎瑜和唐煦遥的私下运作,他是真怕这两个人因为这件案子死了,所以不顾一切地阻拦他们,见缝插针地劝说:“去蹚浑水当真不值得,还不如去斗周竹深,又有名望又有银子,两位大人就算是把林同村的案子破了,也没什么好处,现在林同村是禁忌,谁都不许提起,再说,江湖上少有侠客了,都是亡命之徒,招惹那路怪人,很难善终的。”
“可是这事不解决,就还会有无辜的孩子受害,孩子父母悲痛欲绝,希望找官府要个说法,那咱们该怎么办呢,警告他们不许声张,这件事就要永远成为悬案,那些孩子一辈子也不会沉冤昭雪,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江翎瑜倍感诧异:“做皇帝的不需要民心吗,如果对待每一对因林同村献祭而失去孩子的父母都是如此敷衍,大厦将倾,无春,你真不明白吗?”
“明白啊,”廖无春与江翎瑜对视,“但这不关咱们的事,做官终归只是找点事做,换些银子过活,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此言差矣,你可以做任何营生换银子过活,糊弄一天算一天,唯独做官不行,”江翎瑜失声笑了,“我的薪俸之中大半都是百姓纳给朝廷的,雪花银揣进口袋我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吗,此举算不上中饱私囊,因为我从未贪过衙门里的一分钱,可在其位,不作为,倒不如皇帝不聘用我们江家,真是奇耻大辱,我们家是出身不大光彩,外族使臣归汉,一直到大琰才被重用,历经改朝换代,我们的身份从低微到光耀名门,斗转星移,万物剧变,但我们江家人的本性一直没变,族谱上从来就没有一个软骨头,即便我是江家最后的血脉了。”
“江大人,”廖无春皱眉,“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江翎瑜很是平静:“无春,是我想不明白,还是你想不明白。”
“这个村子就是一个禁忌,就算你摆平了这档子事,也不会受到任何嘉奖的。”
廖无春真的有点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跟江翎瑜联合起来侦办案子那么顺利愉快,怎么到了这件事上,他就是执迷不悟,廖无春真是有点崩溃,问着江翎瑜:“江大人,为了这些小事赔上自己的性命,你真的觉得值得?”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美人唇间冷哼:“你以为我不愿避祸?没法子,谁让我被父亲推上刑部尚书之位,我良心作祟,待查完此案,要是我还活着,何蓉案我也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他们一个公道,今夜本该去搭救那两个孩子,碍于皇命阻挠,我让步就是,往后也会尽量白天探案,无春你且放心。”
“江大人,你.......”
廖无春觉得江翎瑜此举无异于送死,劝也劝不动,只好找唐煦遥求援:“将军,您快劝劝江大人,万不可染指此案,太危险了。”
“无春,我也不希望江大人继续探查林同村,”唐煦遥怀里搂着江翎瑜,边说着,低头看他,“可是,江大人执意如此,他认准的事,心着实难改,也不会回头的,我能做的只有伴他左右,要是江大人在侦办案件时遭不测,我就陪着他一起走,他心难改,我随着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