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91)
“对不住,”廖无春坦言,“我年纪轻轻就走到东厂提督之位,这一路实在不容易,谁也全信不得,江大人,您再让我适应一阵子。”
“好,”江翎瑜轻轻点头,“时日还多,多缓些日子也无妨了。”
四人谈话至此,廖无春和骆青山出去各自回岗,路上,骆青山小声向廖无春道歉:“提督大人,刚才都怪我,也不敢说,我实在不会与他们打交道,我,我只会打仗动粗。”
“不见得,我觉得你很会爱我。”
廖无春依旧牵着骆青山的手:“自我与你相爱,就已然注定,我再也不能在官场之中全然不动情地搅动风云了,我要有私情杂念,就难免惹出乱子,所以你要乖乖听命于江大人和将军,保你安稳无虞,官场的事由我来周旋就是,好坏都由我来背负,不必为自己做不了的事自责,相爱本来就是要互相分担,况人命天定,每个人能学的本事都是定了的,很难兼顾。”
“提督大人,官场怎么这样危险。”
骆青山还是很自责:“我是想和提督大人共同承担一些的。”
“你可不要毁了你的安稳日子,”廖无春自嘲似的笑,“我从在东厂当差起,直到今日,要是做的事都被扒出来,够我砍十次头,你怎么担得?好好做你的副将,就是为我分担着呢。”
“那,”骆青山小声问,“陈苍的事........”
“你莫管就是,”廖无春斩钉截铁,“我来办。”
此时众将士与东厂精锐归岗,廖无春派了些人去云习渊所说的地方,找那人头来,想寻觅些蛛丝马迹,除了特殊指派,所有人直奔着林同村去,这路上确实荒凉,就像从未有过人烟,四处房舍残破,想必许久无人了。
房舍就是如此,有活人气儿时,砖壁风吹雨打无虞,可无人居住以后,很快就破碎坍塌了,如此残垣断壁,要说京师之内是人间,此处可真像个炼狱,行过惨无人道之事,才如此荒废。
“此处怎么破旧成这样了。”
江翎瑜顺着窗缝看看外头的景致,直称奇怪:“保定府偏远些,路上都不是如此之态。”
唐煦遥担心美人冷着,帮他整理身上的大氅,边说:“自从林同村惨案,很少有人会往此地来。”
“想查清此案还不算容易,里头勾结了多方势力,邪神祭拜或许只是个幌子,也或许是其中一环,现在北直隶定有些官员与此勾结,朝廷之中也必定有,只是我们还未发现,听着无春讲,我就觉得这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
美人不再看窗外,随手关上窗子:“我们这一程会很危险。”
唐煦遥低头亲吻江翎瑜的眉心:“我会尽全力护着夫人。”
“生死与共,”江翎瑜从厚重的大氅中再度伸出素手,翘起小指,“约定好啦。”
唐煦遥“嗯”了声,有些粗糙的指头与美人细腻的指腹相勾:“约定好了。”
其实二人心中都想,一旦遭遇不测,还是希望对方好好活下去,也各自猜到对方的小心思,没什么好法子可想,因为他们都是好人,太想保全爱人,哪怕赔上自己。
夜里车程到了一半,白日路好走些,最少也是小半个时辰,即将到达时,车夫会与江翎瑜跟唐煦遥知会一声,二人闻讯整理着衣物,检查好了腰牌和令牌,马车恰好停下来。
唐煦遥向来是先走,在一旁等着接江翎瑜,担心他身子孱弱,不好借力站住,更不愿意他磕着碰着,一直是如此悉心地呵护他,唐煦遥习惯性伸手搀扶江翎瑜,不经意一瞥村子门口,一下子愣了。
林同村牌匾醒目,正下方全是白花花的纸钱,还扔着一些红纸,上头大多是写着一个大字的,可到底写的什么,唐煦遥看不懂,那样的笔画,条文,不像是汉文。
唐煦遥就这样怔着,直到江翎瑜把手搭载他掌心里,才猛地回神,搀扶着江翎瑜下来:“夫人,抱歉,我刚才在看这地上的东西。”
“我也注意到了,”美人指着眼前红白的一地,“这种祭祀的法子到底是哪路的,为何又红又白,真是奇怪。”
“江大人,将军,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进去?”
廖无春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边:“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听你的,”美人道,“我和将军不曾来此,也不明白那些明里暗里的规矩,都听你的。”
“只要是白日到此,都会相对安妥些。”
廖无春嘱咐:“事情一定要趁着天亮办,即便办不完,再坏些,就算是一无所获,宁可择日再来,不可逗留于此,哪怕是离着京师不远时天黑,也十分危险,我必须尽职尽责叮嘱,此言许是让二位大人心生厌烦,可一旦违反这些冥冥之中的规矩,事情就远超我们的控制了。”
“嗯,”江翎瑜点头,“此行由你做主,我们听命就是。”
众人商议好了,这才往村子里头走,先前雷火司查案,不及现在规模浩大,都是派一两个暗卫前去,看个大概就是,没有人愿意接这样的烫手山芋,即便有命令在先,也是得糊弄就糊弄了,毕竟与自己无关之事,都想保命。
将士们把江翎瑜和唐煦遥围住,队形也不算太密集,总之也会让他们观摩地形,毕竟大员办事,尤其是命官,与护送将士想得不同,也许一个土坡都会成为破案关键。
村子似乎不大,眼前不过十间房舍,也许是多年没有生气,都倒坍了也说不定,毕竟在传闻中,林同村还是很大的。
“怎么,夫君,”美人吸了吸鼻子,“这附近是不是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