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599)
马车疾驰,江翎瑜难受得浑身发颤,挤在唐煦遥怀里,唐煦遥心如刀绞,也没法替他分担,他正犯恶心,也不能帮他揉肚子缓解疼痛,唐煦遥只能紧紧地抱着他,一边柔声哄着他。
马车停在江府,唐煦遥赶忙抱着脸色煞白的美人下来,正要往卧房快跑几步,美人却挣扎着从唐煦遥怀里下来,踉跄跑到花池边,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他晨起喝了些粥汤,连着酒和血一起吐出来,唐煦遥一边为他拍背,一边给他揉着肚子。
美人呕吐得呛咳,边咳边说:“别揉了,肚子好痛。”
此时李思衡路过此处,见江翎瑜正一口一口地吐着血和秽物,脸色已经转为惨白,眼看着人就不行了,飞跑过去,为他按压穴位止呕,他才堪堪稳住一些,身子软在唐煦遥怀里,李思衡见江翎瑜情况缓和,忙上前询问,唐煦遥就把册封时皇帝递来烈酒的事说了,李思衡听完气得大骂皇帝:“这只知道要面子的狗,非要给一个病人递烈酒做什么?我千担心万担心,还是到了这个地步,江大人有些旧疾,就是今日他犯的这肠绞痛,许久不发作,我当时诊脉时也不甚确定,只是,不管是哪门子腹内旧疾,不饮烈酒,不碰生冷,就不会再犯了,这也是我为何要世子爷常为夫人揉腹的缘由,如今把这去不了根的病也勾起来了。”
“那,李道长,”唐煦遥闻言,更是吓得腿软,如此关头,只能极力镇定,说话虽平静,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我,我先把夫人送回卧房去,您想法子为他医腹痛,他太疼了,忍了一路,哪怕是吃些镇痛的药,别让我夫人受罪了。”
“世子爷,您别这样哀戚,也还是有法子可想的,”李思衡转身就往他自己的卧房跑,像是要去拿东西,还不忘回头嘱咐,“世子爷,您先安置好夫人才是。”
李思衡走远,唐煦遥也抱着江翎瑜到了卧房,刚进门,江翎瑜忽然抬起素手,掌心轻覆在唐煦遥心口,他唇角不知何时溢出血丝,声息甚微:“世子爷,霖儿好疼,再抱抱霖儿吧。”
第316章
“好, 抱着霖儿,只要霖儿能好受些,夫君什么都能为霖儿做。”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坐在床上, 连衣服也不给他换了, 单服侍他漱口, 其实他该好好平卧着休息的,只是他要唐煦遥抱着, 无论如何也不肯自己躺下的。
唐煦遥带着江翎瑜回来的那辆马车快一些,亲王的慢,故而亲王与王妃是和拿了药的李思衡一起来的, 李思衡到卧房内先拆针盒,平时一刻钟就能扎好的针,这回足足扎了半个时辰,江翎瑜几度腹痛晕厥,将他折腾得虚弱不堪, 冷汗浸湿了典礼时穿着的华服,雪白的小领已经湿透了,待李思衡不再换地方继续扎针, 江翎瑜的情况才趋于平稳, 偎在唐煦遥怀里睡着了。
唐煦遥下意识将怀里的美人抱紧一些:“李道长, 我夫人如何了?”
李思衡拿过江翎瑜的腕子, 诊了脉, 又将他的腕子送到唐煦遥手里,松了口气:“还好,不过这病一旦勾起来,以后就要时常发作了,很难回到长久暗藏不发的时候了。”
“那你教我如何为我夫人缓解肠绞痛, ”唐煦遥不在意江翎瑜的身子有多么不好,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病好不了,只为他减轻痛苦,唐煦遥也愿意去做,“还有我夫人要吃什么药,一并告诉我,不管那药多难找,为了我的夫人,我也一定能找来。”
“药不难找,”李思衡直白说,“就是很苦,苦涩异常,服下后会腹痛,不过几个时辰就消了,要是夫人能尽数饮下,连续七日,说不定就不会经常犯肠绞痛了,不能如常,也好个半利索。”
唐煦遥正欲答应,江翎瑜不知何时醒了,挣扎着坐起来,见唐煦遥来抱,又拼尽力气搂着他的腰,流着泪对他说:“世子爷,霖儿不嫁你了,霖儿身子弱,总是让你不得安生,霖儿不愿意再做世子爷的累赘。”
唐煦遥闻言怔住,片刻之间,几乎就气红了眼,他从未凶过江翎瑜,唯独这次,他很有些愠怒:“霖儿,不许说傻话。”
亲王也来劝:“霖儿,没事的,你不过是身子不好,咱们治病就是,王府家底雄厚,你只管在府上休养,做个闲散的小世子,父亲以前可把你当成干儿子看的,江怀给不了你的,父亲给你。”
“父亲,您和世子爷都说霖儿年纪小,其实也不小了,”江翎瑜生性要强,不肯再拖累唐煦遥,“世子爷如今显赫,能有极好的姻缘,怪霖儿身子不争气,后半辈子怕是陪不了世子爷了。”
“我再说一次,”唐煦遥强忍悲愤,逼着自己尽可能温柔地跟江翎瑜说话,“我不许你再说离开我的话。”
唐煦遥现在的样子可怕极了,红着眼睛,像鬃毛爆膨的雄狮,他恨皇帝,恨江怀,也不解江翎瑜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他,气得呼吸声也在颤抖,江翎瑜向来不怕他,与他对视许久,还是紧紧地抱住了他:“世子爷,你别生气了。”
美人入怀,唐煦遥登时冷静下来,手轻轻地搭在美人腰侧,缓声问:“夫人,是谁曾经用这样的话骂过你吗?”
美人摇头:“没有。”
其实也有,唐煦遥现在这个样子,美人根本不敢提任何人的名字,生怕他真的提刀去把人杀了。
唐煦遥见江翎瑜不说,就自己想法子:“青山,你进来。”
骆青山要跟随亲王左右的,自然守在门外,闻声推门而入:“世子爷,您找我。”
“我夫人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他大度,心慈,除了大仇,也不爱和谁计较,那我不从夫人这问了,”唐煦遥知道江翎瑜要强,可是唐煦遥认为,江翎瑜再要强,也不可能会动离开自己的心思,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他本就经常生病,心情不好,受不得流言蜚语,厉声道,“青山去查,有谁说过夫人的坏话,尤其是当面说的人,能抓的抓,不能抓的就报他们的官,自己做官的就去告他们的老子,告老子不管用就告皇帝,议论我就算了,议论我夫人让他离开我,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