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持斧来(148)
见她来了,也不管原本是要做什么,崔玉节一翻身便把她捞过来,亲上嘴唇。
亲吻急切而热烈,吕鹤迟难以招架,手中冰好的果子碟翻在卧榻上。
许久未曾亲热而情欲翻涌,便也顾不得许多。彼此唇舌交缠之中,衣物尽褪,尽力将肌肤的每一寸都贴紧对方,直至深处、最深处。
时值七月热夏,即使室内放着冰盆,纵情云雨之后也是一身薄汗。
崔玉节的嘴唇再次贴在吕鹤迟面颊上,从眉骨、鼻梁至唇角,等她呼吸渐渐平缓,便又含住了嘴唇轻轻吸吮。
吕鹤迟抱怨“很热”的尾音被他的吻掩盖了。
伸长手臂拖过冰盆,崔玉节捞起化得没有棱角的冰块,放在手掌里从她肌肤上抚过,引得吕鹤迟浑身微微绷紧。
冰块在两人身体之间融化,崔玉节便含了一颗在嘴里。拔下吕鹤迟头上的簪子,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来。吕鹤迟也是刚沐浴过,头发同样散发着潮气。
唇舌沿着她脖颈向下,经过胸乳腰腹,到达更隐秘柔软的地方。
吕鹤迟一声低呼,去抵他的额头:“你……不要闹!”
崔玉节把脸颊贴着她的腿,“是你说的热啊。”转脸让冰块沿着她大腿内侧走了一圈,化掉,可他的舌头又回去了。
一丝凉意惹起无数情热。
“我是……有事来同你说的……”
“那你说啊,两不耽搁。”
摇晃之中,吕鹤迟说他成了“混坏之人”,崔玉节低低地哀叹一声:“奸佞只剩这副身躯而已,又不晓得日后还行是不行……既然说要敲骨吸髓,怎么毒妇这就嫌弃不想要了……?”
冰盆彻底化成了水,崔玉节叫旅舍换了新的,又叫送热水来,好让两人擦身。
“再往前去,就到我阿娘家乡了,我想去她墓前看看。”吕鹤迟和他一起晾头发,原本她就是来说这事的。他不能随便离开押解路线,所以想着可否在此地多停留一日。
“你阿娘没葬在京城?”崔玉节也才发觉,她来京城后没提过这事。
吕鹤迟点点头,“嗯,知道阿娘身故,外婆就派人来落羽观将尸骨接回老家了。”
“你要与他们相认吗?你定然与阿娘长得很像,一见就会认出来的。”崔玉节没见过吕见仙,至少见过闻乾,反正他们父女不像。
吕鹤迟缓缓地摇头。
“不必打扰他们清净了,从未见过的后人,只会让她再一次想起丧女之痛。”
“你也姓吕,应当回到族中去。”能把远嫁又因夫获罪、连累父亲冤死狱中的女儿接回去,想必是疼爱极了这个孩子,也会接受吕鹤迟的。
这样即使他不在了,她也会有家人护佑。
仿佛知道他想什么,吕鹤迟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与其操心死后之事,不如想着不要死。剩一口气,再痛苦也给我活着!”
崔玉节咯咯地笑,说她“真狠心啊”,又与她吻到一起去。
第二日,崔玉节借口暑热中暑,得以让押送文书上写了于定北县多停一日。吕鹤迟与吕遂愿便先行出发,去往母亲老家梁县。
崔玉节闲来无事,翻看她带着的那本《林间记》,看到第二个故事时,忽然听得直卫司传音哨,左符回报:“主人!东辽府急报,乌洒发兵攻打龙窝湖!圣旨马上就到此地了!”
第78章
策马一个半时辰,便到了梁县。吕氏医馆在当地人人皆知,随便找个人来问,便一路顺顺当当找到了。从不远处望进去,有位中年男子正在坐堂,给一老者看病。医馆虽旧,却比闻氏药局要更大些,不仅开方卖药,还可制剂、煎药。吕鹤迟远远地站着,看吕遂愿进去打听。那男子与小妹交谈几句,转头望出窗外来,吕鹤迟微微欠身。她确实与母亲长得像,所以特地带了帷帽遮挡面容。不一会儿,吕鹤迟拿着张纸跑过来:“阿姐,问到了!咱们走吧!”吕遂愿谎称自己与阿姐在京城落羽观借宿时,幸得吕小娘子救治才保得一命,又有同姓之缘,此番再来京城却听说她被葬在老家梁县,前往东辽时恰好经过,所以特来询问可否去墓前吊唁。那坐堂医是吕老先生的亲侄,吕见仙的堂兄吕慎忆,吕鹤迟应称他一声舅舅。当年就是他与两个堂弟将灵柩运回梁县。“阿姐的堂舅人真是随和有礼,他说令姐妹千里迢迢前来吊唁,他理应亲自带我们前去,可否等他诊完病人。哎呀幸好你妹子我机智!”吕遂愿拍拍胸口,“我就说我们姐妹急着赶路,去拜上一拜就走,就不麻烦他啦!”吕鹤迟轻轻“嗯”一声,“做得好。”按照吕慎忆画的方位,两人很快便找到吕氏祖坟,和北角一隅的吕见仙之墓。在阿娘墓的旁边,还有一座小坟茔——那是弟弟闻仙鳞,与母亲一同迁坟回梁县了。虽然吕见仙落叶归根回到家乡,但族中不同意她进入祖坟的长辈也甚多,尤其还有闻家之子,外祖母不得已只能如此。吕鹤迟摘下帷帽,先给外公磕头祭拜,然后在母亲墓前跪下,摆上母亲她曾经爱吃的糕饼,和风凝月露的石刻丹方、以及记录自己炼血制药的一应症状医案。对母亲磕了三个头。吕遂愿也跟着她磕头,磕完便留她阿姐一个人跟阿娘说话。吕鹤迟把丹方与医案,一一在墓前烧掉:“阿娘,女儿幸不辱命,六年之间终得风凝月露解药,望它能解阿娘之遗憾。”然后沉默了半晌,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许久,她才说:“阿娘,如今我也有钟情之人了。他……他甚好。”说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