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持斧来(53)
有也拘不到崔玉节身上,他连卫王的面子都不给。
“我可是听说了,你在朝堂之上那叫一个气势逼人,险些让我五叔总统领都没保住。他招你惹你了?做做样子给天子看就行了呗,非要这么拿他?”
卫王勾结黑蛮谋害崔玉节,穆守安是死都不信的,他知道崔玉节也不信。
崔玉节“哼”,“多管闲事,管到我头上。”
仗着自己是亲王,吓唬平民算什么本事。
穆守安重点也不是问这个,卧房里溜达看了一圈,“哎,你没忘记带什么东西回来吗?”
崔玉节这才看向康寿,笑眯眯地:“你要的酒器,我拿回来了。”
专心致志给他洗创的康寿不明所以:“啊?酒器?”他滴酒不沾要什么酒器?
穆守安在一边咳嗽,咳得肺要吐出来。
康寿知道他这劳什子酒器一时半刻是拿不到手了。
除夕当天,崔玉节在远离街市的主宅都能听见爆竹声。
虽然他被勒令闭门思过,但旁人是断不会放过巴结总司使的机会。白日里来拜年送名帖之人络绎不绝,踏破门槛,吵得人心烦。
康寿来了,他就关起门一个都不见。
穆守安虽不受天子喜爱,重要日子还得进宫乖乖给人当好儿子,也没忘记托康寿给他把酒器要来。两人喝了几盏茶,康寿去拜会别家,他就自己抄经,抄烦了就发呆。
偶尔会想起吕鹤迟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远在西南,早就把那条巾帕遗忘的吕鹤迟,暂且放下一会儿“美人入夜”,与小妹一起等待元日到来。街上爆竹声已不绝于耳,杂货、香火、茶食贩子叫卖除夜各色物件,驱邪傩仪、往来拜会,好不热闹。
山客来馆自然也是准备周到,夜宴餐食、岁果碟子、屠苏酒、博戏器具一应俱全,按时送入客房里去。
吕遂愿穿着新衣裳,与她一同守岁,互道新岁平安。
快要天明时,吕遂愿跟小孩儿们一起跑到街上唱伶俐,送痴傻。
吕鹤迟静静地看,静静地笑。
阿娘,阿弟,又是一岁。
我很好,不用担心。
没想到临近年尾时发生那么多事,幸好都顺利,除了……小郎君。
遂愿长得很高了吧?哈哈,阿弟长大说不定都没她这样高这样有力气。幸好一路有遂愿相伴,我没有觉得孤单,
嗯……偶尔也有。
我会习惯的。
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遂愿平安。
也保佑我能解风凝月露之毒,解阿娘懊悔。
阿娘,那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错的是你交付一生的那个人。
阿娘,我不会输给他的。
第27章
宫中元日从天还未亮的祭祀、朝贺再到晚上元日大宴,鼓乐钟鸣一整天未曾停歇。饶是穆成礼这样的武将,两天下来也觉得疲累不堪。大宴过半,天子离席,他便绕开群臣独自离开,没想到半途碰上同样早就想跑的侄子穆守安。“哎,五叔!”穆守安把手里的拐杖在披风下藏一藏,哎嘿嘿笑,“五叔就当没看见吧。”因足疾而“失仪”,是他一直被诟病“不类君王”的缺陷。穆成礼点点头,“你也累一天了。”“可不是!昨晚我就没睡觉,今天差不多站了一整天!怕衣服皱了我都不敢坐,也不说照顾照顾我这个瘸子。”客套的一句话却说到穆守安心坎里,叭叭起来没完了。看到他走路拖沓的脚步,穆成礼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可怜。不知从哪儿来的天师一句卜算,刚生下来的皇子就被送到宫外,与母妃直到去世都没见过几面。少年时回宫第一次参加围猎,为护天子被马匹踩断腿骨,这才被封了个谷阳王搬回宫中。不在宫中长大,回来了他不习惯,别人也不习惯他。若要说实话,穆成礼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侄子。嬉皮笑脸,无仪无态,没个规矩不说,跟崔玉节混在一起,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宫之位,他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守安,你若还是跟直卫司走得太近,天子会不高兴。”穆守安愣了一下,混不在乎地笑起来,“我爹不喜欢,五叔你更不喜欢吧。你还记恨他呢?”“我记恨他做什么。”穆守安又笑:“是啊,五叔是明白人。”他把声音放轻,“五叔是饵,玉节是靶,我与哥哥们……是别人手里的钓竿,何苦互相为难。”穆成礼脚步一停。穆守安没停,支着拐杖走出去几步转回身看他,还是那张笑脸,“五叔行五,我也行五,唉,老五老五,注定受苦!”穆守安的车驾等在宴宫外,他拜别穆成礼,有些艰难地上车离去。穆成礼往前踏出一步,就见一位女官躬身行礼。她抬起头,猫儿一样莹亮动人的眼睛看着他,笑靥如花,眼底有两颗对称的小痣。“我家主人,想请卫王一叙~”吕鹤迟没有想到,寻找“美人入夜”推倒重来之际,却有…
宫中元日从天还未亮的祭祀、朝贺再到晚上元日大宴,鼓乐钟鸣一整天未曾停歇。
饶是穆成礼这样的武将,两天下来也觉得疲累不堪。大宴过半,天子离席,他便绕开群臣独自离开,没想到半途碰上同样早就想跑的侄子穆守安。
“哎,五叔!”穆守安把手里的拐杖在披风下藏一藏,哎嘿嘿笑,“五叔就当没看见吧。”
因足疾而“失仪”,是他一直被诟病“不类君王”的缺陷。
穆成礼点点头,“你也累一天了。”
“可不是!昨晚我就没睡觉,今天差不多站了一整天!怕衣服皱了我都不敢坐,也不说照顾照顾我这个瘸子。”客套的一句话却说到穆守安心坎里,叭叭起来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