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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持斧来(80)

作者: 莫问名 阅读记录

秦观妙嘻嘻地笑起来,“不想说就不说啦~妾身自有办法知道~”

下午回到旅舍,左符已经等在吕鹤迟门口。

将叠得整齐的拓本交到她手上:“主人今早去找人拓印来的,让我一定亲手交给姑娘。”

吕鹤迟展开一看,可不就是石刻丹方!

“我还以为……要等祭祀过后的!”她喜出望外,小心地收起来,问左符,“你家主人可在?我想请他去平波馆吃酒。”

左符顿了下:“等在下去回禀一声。”

“好,那我去平波馆等他。”

吕鹤迟把药箱放下,斧子也放下,戴上那支幡胜,立刻就去了平波馆。

但这次,沈鲤追没有来。

左符来回话:“我家主人不能来了。”

“那……明日呢?”

“明日也不行,主人说——”左符不太愿意说,但又不得不说,“以后也不能见吕姑娘了。但吕姑娘有任何难处,都可到平波馆后的沈宅,无论何时都会有人接应。”

吕鹤迟的笑容停了片刻,又展开,点头说:“好。”

左符对她的反应略有意外,“姑娘不问问为什么?”

“他对你说了吗?”

左符摇摇头。

“那他可有受伤?”

“并无。”

“或有要事在身,走不开?”

“……”

从左符短暂的犹豫中,吕鹤迟已经知晓答案,所以她再次笑起来:“无妨。左司使,我还有几句话想带给他。”

“姑娘请说。”

“他的身体仍是不能再受重伤了,这一点请左司使无论如何要叮嘱他。石刻丹方这个人情,鹤迟一直记着。若有需要,也可随时到旅舍来找我。”

她从衣襟里拿出那个哨子,“乞儿仙之事仍然作数,无论找到与否,鹤迟离开安江那一日,都会将此物归还于沈宅。”

左符应下,见她就要走,忍不住又问:“吕姑娘没有别的话了?”

“有。”

“她说什么?”

沈鲤追盯着从平波馆回来的左符,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时,吕鹤迟没有看左符,只是望着正在西落的太阳。

从此处走回西山渡,应该刚好能看到落日。西山渡也因此而得名,晚霞甚美,只是时间短暂,一恍惚的功夫,便消失于夜色天际。

她的声音轻而笃定。

“他做得对。”

作者的话

莫问名

作者

01-07

浅浅狗血一下。

第40章

回到旅舍时,吕鹤迟铺开那张拓印,开始研究图画的内容。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风凝月露最原始的药方了,同现在相比,它们的差异在哪里?缺失的到底是什么?剂量?药引?却发现自己好像暂时没办法思考除了沈鲤追之外的事情。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沈鲤追也已经察觉到这不是一个官,和一个民应有的距离。不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距离。更不是“崔玉节”和“闻仙羽”的距离。在外闯荡这么多年,吕鹤迟向来不会模糊与人来往的边界。可在沈鲤追身上却总是不管用。这小郎君,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就像阿娘一样。这一路走来,也算见了许多人,想死的想活的,不甘心的,拼命挣扎的,绝望的遗憾的。人间百态,一切悲苦说到底不过“求而不得”四个字。功名利禄,爱恨情仇,人一旦有所求,便有了被人拿捏的软肋。而这世上最难以实现的,就是“所求”系在人身。阿娘也好,沈鲤追也好,吕鹤迟总是会想:期待得不到回应,为何不停止,为何还要去期待?吕鹤迟做不到。她太清楚得不到回应的难过,和这难过一次次累积之后的失望。作为闻仙羽的十四年,是她目睹一个人的一生,如灯油般燃烧所有去照亮另一个人,最后却化为灰烟的十四年。每日清晨醒来,她会先去给父母请安,但父亲通常是不在的。然后是读书、女红、闺阁礼仪,母亲一直身体不太好,午饭、晚饭后是服药的时间,她会陪母亲吃药,在庭院里散步,陪她去父亲制药房外问用饭了吗?用茶了吗?有什么要帮夫君做的吗?有,母亲便高高兴兴去做,让她自己回房;没有,母亲也只是应一声,让他“不要太累”。阿弟在崔宝盒引荐下,去京城有名的大儒家中与士族子弟一同读书,傍晚回来时,父亲才会出现。饭桌上,听他讲今日见了谁、做了什么。太阳落山,制药房里的父亲一时半刻还不会回来,她依然会陪着母亲,重复白日的事情。从她记事以来,母亲就一直在等。等父亲一起吃饭,等父亲回房,等父亲陪她说点话,等父亲如从前一般对她展露爱…

第41章

铜钱掷在小瓦罐里叮当作响,徐象抓起瓦罐闭眼摇一摇,猛地扣在榻上。“纯!浑纯!”他睁眼看着对面:“你小子猜猜是什么?”沈鲤追皱眉仔细听:“听不出,那晚辈就猜:一字,两纯。”他虽然耳力好,但不好赌,要听出铜钱正反的区别还需要多花点功夫。徐象揭开瓦罐,两字一纯:“哈!谁都没对。”俩人在玩关扑戏,谁赢了次数多便听谁的,晚膳吃鱼或者不吃鱼。到现在各有输赢,毕竟关系到极度爱吃和极度不爱吃,用出浑身解数来不相上下。既然为淮王挣储做准备,两人需要互通有无的地方还很多。这几日沈鲤追便一直借祝贺之名,以行商身份出入王府。正要进行下一把,老都管来报:“暂住在问心院的,越都知事的女儿今日在花神集上遭贼人掳掠,由白桥掷下吊颈!幸而被人所救,刚请了医官去看。”越都知事?沈鲤追记起来,是吕遂愿跑去做女使那家的女儿。“九郎不是带着府兵跟着吗?怎么还会有这等事!”徐象把瓦罐重重一扣,碎成数片,他毫不在乎地扑掉手掌上的灰尘。不仅因为薛仁则是徐象得意门生这一层关系,徐象本人对越清重也颇为欣赏,称赞他刚直不阿,文士风范亦有武将之心。越家女眷被水匪掳掠之后,他便以大量财物支持弓刀社,辅助越清重剿匪。得知薛越两家有意结亲,徐植柳邀请越容来府上小住的信,还是徐象亲笔写的。而这一次越容遇袭,不仅是挑衅安江都知事,还同时挑衅了清江王府。“花神集今日本就人多,碰巧长风馆游街洒包钱,人群把她们冲撞开了,这才被得了手。想必是埋伏许多日,就等着越容姑娘出门。”掳掠,吊颈,这明摆着是要杀人诛心,冲着越清重来的。“看来有人极力阻拦越都知事上任三司使啊。”沈鲤追从瓦罐碎片里,把铜钱挑出来放在小案几上。越清重上任三司使,薛仁则掌管枢密院,再加上朝野内外徐象的子侄门生,李栾的压力便会越发沉重。若是他一旦知道徐象又在储君之事上选择了淮王,那必定是要大开杀戒了。“你怀疑当朝宰相与水匪有勾结?”徐象虽为武人,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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