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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表哥(10)

程家大爷爷就在这时来到园中,拿那把剪刀刺死了赵公子。

程家和赵家都觉得自己在理。

但外人听来,也就是两个不学无术的权贵在暗|娼园子里争风吃醋,为一个风尘女杀人。

双方都是大家底,官司一路断,断到了京城圣上跟前,圣上觉得头疼,为给死者那一方交待,直接削了程家的爵位。

程家失了爵位,又丢了大人,虽还有些家业,但比起当初一起开国立业的功勋之家,却早已掉了队,什么也不是了。

姑母所嫁的益阳侯府,已是程家能攀上的最有前途的亲戚。

但益阳侯府又怎会高看程家?尤其秦谏还是长公主的儿子。

对秦谏来说,也许乖乖过来、又体面地坐在这里,已经是屈尊纡贵,他可不会主动没话找话;对程家来说,他们是长辈,是岳家,也有着百年望族的气节,自然也不会捧着女婿。

而平常能说会道的程文栋呢?他和秦谏有过节,今日是被叔父邀请才过来的,他就负责在一旁喝茶,吃点心,顺带朝秦谏递白眼。

程瑾知是女子,也在一旁不说话。

成婚第三天,尤其想念洛阳,想念母亲。

几人不冷不热地寒暄好一会儿,直到堂叔提起了程瑾知在淮安做知县的哥哥程瑾序,秦谏似乎有了些兴趣,主动说起淮安的治水和运河疏通,说程瑾序为能臣,造福淮安百姓。

程瑾知在一旁听着,才知原来哥哥的名声已传到了京城,不由觉得与有荣焉——她哥哥一向是很厉害的。

这时秦谏道:“之前听圣上提起过二哥,说等淮安段运河疏通完工了,着他进京来问问详情。圣上既有此话,想必今年二哥是能回来一趟的。”

二哥就是程瑾序,他在程家排行老二。

程惟简一听,面露欣慰之色,还没说话,便听程瑾知抬眼:“真的?”

秦谏看过去,只见她定定看着自己,眸色发亮,犹如星辰,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他有些发怔,这好像是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欢快灵动的神色。

看得出来,她很在意她哥哥。

秦谏点头:“是,上月听圣上提起的,工部想重修运河,想起二哥治水有功,也许能分析一二。”

程瑾知弯了眉眼,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来。

程家叔父道:“那就好,二郎算下来都有两三年没回家了。”随后适时抬举秦谏:“到底是天子近臣,穆言知道的消息就是多一些。”

秦谏谦虚道:“只是圣上闲谈中提起,并不成定数。”

但无疑,程家人都开心起来,更添几分家人团聚的希望。

程瑾知也很高兴,哥哥前去淮安,三年间就匆匆回来一趟,在家一夜没过,话也没说上几句就走了,连这次她出阁他也没能回来,只是早早给她送来了信,还从淮安送了她一堆当地绸缎过来,她不缺那些,只想见他啊。

不知圣上什么时候召他进京,如果是要参加修缮运河,那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吧,能在京城待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因为这事,她觉得这场婚事带来的郁气一扫而空,连在别院用饭都多吃了一些。

用过饭,到下午,两人也要辞别了。

秦谏让程瑾知先上马车,坐上马车,想到回去后要去姑母那里请安,八成姑母又要说起今日的凶险,说起她的错处,她心中便又沉寂起来,静静坐着,侧过脸,从车帘缝里出神地看向外面。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猛地一颠,程瑾知不由自主撞向马车角,秦谏同时伸手,将手挡在了那一角。

程瑾知软软撞上去,侧头一看,是被他手护住了,再看向他,又很快移开眼,轻声道:“多谢表哥。”

秦谏没回话,收了手朝外面道:“稳当一点。”

外面石青连忙道:“方才路上有个坑。”

没走几步,侯府到了,秦谏与程瑾知一同下马车,秦谏朝她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上太子府一趟。”

程瑾知想起自己昨晚的“自讨苦吃”,想起姑母的责备,又想起他今日的和气,便刻意示好,柔声道:“好,表哥忙公务也要注意身体,晚上早一点回来。”

这话的确是在让他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但同时是不是也是让他早点回房呢?

秦谏觉得是后者,她在为昨夜的冷淡表示歉意,在主动邀请他。

所以他微挑眉,也温声道:“好。”

说完,牵了石青手中的缰绳,上马离去。

程瑾知在后面看他一会儿,目送他离去才进门。

走到步道处,只见前方一名少年匆匆走来,到两人迎面相对,少年停步低头道:“思衡见过嫂嫂。”

程瑾知一时有些错愕,没想起他是谁,好在她也不用回什么,只是客气地朝他浅浅行了一礼,便往前去了。

等走远,春岚也问:“这是谁?”

夕露更细心一些,说道:“我见他拿着书,是还在念书吧,看上去有十六了?是不是那位寄居在此的谢家表少爷?”

程瑾知这时想起来,的确有个三姑姑寄居侯府,是公公的异母庶妹,早年嫁入青州谢家,出嫁后育有一子,结果夫君亡故,又正逢谢家几个房头争家产,孤儿寡母的姑姑无人庇护,在夫家倍受排挤,只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寄居侯府。

四年前来京城她见过那位姑姑,前两日敬茶又见过,短短四年,那位姑姑却也老得明显,大概在娘家过得并不顺心。

好在这孩子大了,眉目清秀,看上去知书达礼,那位姑姑的苦日子应该也要熬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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