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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表哥(9)

秦夫人不想搭理她。

于氏扶上程瑾知的肩,假意安慰:“没事,穆言是个好孩子,平时也不往那花街柳巷的地方去,不必担心。”

秦夫人“嗯哼”一声,示意于氏慎言,不要在新妇面前提这些。

于氏捂唇不说了,程瑾知仍是无话,只觉待在这里一刻犹如一年。

她的颜面,她的骄傲,她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为什么偏偏嫁进来的是她呢?大概是二夫人那个侄女比她好命吧。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贤福院的丫鬟急走进来道:“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秦夫人在沉着中松了一口气,于氏则回头看向外面,程瑾知却没有回头,呆怔地看着前面袅袅升起的薰炉上的轻烟,好像和自己无关,一动不动。

没一会儿,果然秦谏就过来了。

先拜见过母亲,再拜见二婶,然后看一眼自己的新婚妻子。

程瑾知这时侧过身来,安静地站在原地,没同他说话。

秦夫人忍不住语气严厉了些:“你倒还知道回来!”

作为继母,面对无论身份还是资质都不可冒犯的继子,她向来谨慎,这样的语气算是少见。

没办法,秦夫人心里是真气恨。

秦谏倒是一副认错的态度,回道:“孩儿忙于公务,忘了今日要去岳父家,让母亲操心了。”

时间不早,秦夫人也不想在这儿发脾气,再说她也不敢对秦谏发脾气,便道:“好了,车马已备好,你们快去吧,去了那边,莫要失礼。”

这话自然是对秦谏说的。

秦谏朝秦夫人作了一揖,程瑾知也拜别婆婆与二婶,这才与秦谏一同离去。

两人在前面走,丫鬟们在后面拿着厚礼。

程瑾知略落后于秦谏,一言不发。

秦谏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了她两眼,刻意放慢了步子让她跟上来。

程瑾知没看他,也没加快步子,仍是原步速走着,从头至尾她就没看过他。

迟疑一会儿,他开口道:“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今日要回门,身边人提醒,就马上回来了。”

程瑾知朝他看来一眼,见他身上松绿色深衣早就换了,现在是一身青紫色圆领袍,他的确在外面过夜,难不成是那个外室提醒他的?

听上去倒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

她没什么力气同他说话,但昨夜的事已经给了她教训,于是她刻意温顺道:“没事,也没有等多久。”

秦谏不喜欢继母,也很少搭理后宅的事,但他也知道继母和二婶不太和睦,当时屋里的气氛并不好他是能看出来的,也看出来继母几乎要控制不住脾气。

显然,等的时间并不短。

他说的是实话,真不是故意,有一点气,但还没那么刻薄,要用回门这种事来给她难看。

有心多解释几句,但她一副贤惠大度不在意的样子,倒让他一番话都憋了回去。

如果她习惯于温柔贤惠,那昨晚呢?

秦谏又看了她一眼,再没说话。

第6章 邀请

两人乘车到万胜街,在程家门前停下。

家中仆从来门外迎接,迎到院中,又有程家一位堂叔过来相迎,等二人进了屋,就见到了程惟简和程家三郎程文栋立在屋内。

程惟简走到屋前,程文栋则站在他身后,目光有点不阴不阳地瞥着秦谏。

秦谏向程惟简见礼,程惟简客气地让他起身,程瑾知也见过了父亲,随后很快喊道:“三哥,多谢三哥还为我留在京城。”

那日婚礼的事她知道,虽说三哥的诗太艳俗,但当时那样的情形,秦谏就算不喜,也可以让别人随口对几句,糊弄过去,但他不愿意,他就要露在脸上,就要闹得难看,因为他无所谓这婚事。

三哥本与这婚礼无关,远从洛阳过来,不过是为了送她,却还要受气。

她自认委屈了三哥,自己又没机会向他道歉,今日相见,特地道谢。

程文栋也能听出堂妹口中刻意的温情和歉意,他自然不会怪她,只会心疼,此时便也按下了对秦谏的不悦,温声道:“以后再难见面,当然要多留两日。”

此时秦谏道:“见过三哥。”

程文栋看向他,过了一会儿,略有别扭地“嗯”了一声。

程瑾知听了这声“三哥”,微有心安。

她就担心他不搭理三哥,以三哥的性子,也不会搭理他,若是今日再闹起来……

要是闹起来,她一定会站在三哥这边的,大不了今日不回侯府了。

二人被请入内。

程夫人远在洛阳,出阁的女儿不能同母亲说说体己话,程瑾知只能与秦谏一起待在厅中,与父亲、叔父、堂兄寒暄。

很明显,秦谏和岳父也没什么好说的。

数十年前,程家与秦家都是勋贵,秦家是侯爵,程家是伯爵。

后来,秦家尚公主,成为皇亲,又出了一位状元,被圣上选在太子身旁,十分器重。

但程家却不争气,一代一代吃老本,到十多年前,程家家主,也就是程瑾知的大爷爷,一时冲动打死人,被告了官。

起因是大爷爷是个富贵闲人,爱四处听曲闲逛,他最爱去一个园子,那园子里有个唱曲的清倌人,才十六岁,大爷爷教她识字写字,和她一起品曲,颇有些志趣相投的意思。

有一日园子里去了个赵公子,与程家大爷爷有旧怨,听说清倌人是程家大爷爷包下的,便偏要清倌人接客,清倌人

不依,他就强上,最后被污辱的清倌人拿剪刀刺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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