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谏问:“要不要戴着试试?”
程瑾知一笑,拿着花去里间梳妆台前,坐到凳子上,将花往头上别。
秦谏接了过去,将花插在她发间,却有松动,程瑾知递给他几只小钗,“用这个。”
他便试着去用那小钗固定头发,摆弄好久,总算将花戴好了。
程瑾知看着镜中的自己,是一张与牡丹花交相辉映的美人脸。
然后她就看见身旁的秦谏也看向镜中,问她:“喜欢吗?”
她转过头来,由衷道:“喜欢。”
他带着几分舒朗清透的脸上露出极期温煦的笑,眼中全映着她。
她突然想起,当初从洛阳到汴京,她知道自己此番去是要给侯府相看的,知道若无意外,他们会订亲,也知道那个表哥何其天之骄子、光风霁月,连父亲那么含蓄的人,都说他“俊秀无双,貌若潘安。”
她想象过他的模样,而他其实比她想象得还要俊朗。
他凑近来,吻上她的唇。
开始得轻柔,但很快就卸下轻柔的面具,开始撬开她齿关,狠劲勾缠,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她向来都是柔顺地任其施为,毕竟贤妻也只用做到这样。
但这一次,也许是决心全身心投入这夫妻情,又也许是今日的一时冲动,她试探地回应,缠上他舌尖。
只是细微的动作,他便察觉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按住她后脑继续加深这纠缠。
随后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
到他将她紧紧揉入怀中,深深嵌入时,她才想起来,这还没天黑呢……
第24章 她的往事
但,她也开始投入。
她反抱住他肩膀,大口呼吸,好似被扔进水里随波浪翻滚的一片落叶,被无法抗拒的力量肆虐,完全没有喘歇的余地。
闭上眼,她的脚缠上他宽阔的背脊,又在哭泣中垂落下来。
……
到夜半,他才抱着她,发出阵阵均匀的呼吸。
她却有些睡不着,侧过身,在昏黄的烛光看他的脸。
这样一个男人,将她从少女变成妇人,日夜相对、相伴一生的男人,终究会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而此时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在慢慢扩大。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他的额头,他的眉骨。
他仍闭着眼,却突然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拢,嗓音低沉道:“怎么,还想要?”
她连忙否认:“不是!”
于是他将她扣在怀中笑:“明日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程瑾知犹豫片刻后“嗯”了一声,“去哪里?”
他默然,似乎已经睡去,又似乎在思考,最后道:“我见你房中有纸鸢,我们去河边放纸鸢吧,半日也够。”
“好。”
“快睡。”
她很乖地闭上眼。
翌日的家宴,她戴了那朵牡丹花。
好几个人都往她头上仔细端详,三夫人最早说话:“你这牡丹哪儿摘的?比昨天的还好看呢!”
程瑾知笑:“假的。”
“假的?”三夫人便过来看,轻轻摸了摸,惊奇道:“真是假的呢,有细绒,用什么做的?”
旁人也都过来看,秦夫人道:“莫非是应天府的绒花?”
程瑾知点头:“是的,就是绒花,蚕丝做的。”
“前两年元宵我进宫,见皇后娘娘戴过,我当时也以为是真的呢。”秦夫人说。
二夫人问:“听说是贡品,宫里都不够分,这哪儿来的?”
三夫人道:“还能是哪儿来的,必然是大公子从东宫拿来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秦谏促狭地笑。
程瑾知笑着点头,在场女人都夸好看,又夸秦谏有心。
秦琴在旁边待着,没和别人一样凑过去看,只远远瞄了一眼。
她承认这花是真好看,嫂嫂戴着它也是鲜花配美人,更加好看,但她却夸不起来:那云姑娘呢?
她先知道云姑娘这个人,便总将她和大哥想成一对,大哥不计身份门第想娶她为妻,却被现在的表嫂横插一杠,让她对表嫂喜欢不起来。
结果表嫂人好像不错,她又觉得人家也没错,毕竟这婚事是早早订下的,大哥对妻子好也是应当的,那就只剩云姑娘伤心了,被始乱终弃。
当然,说不定大哥也给了云姑娘绒花呢?
那最可恶的就是大哥了,屋里屋外双开花,尽享齐人之福。
家宴用的长桌,分了三桌,长辈分了男女桌,晚辈就坐了一桌,秦谏与程瑾知同秦禹这些没成婚的坐在一起。
席间,秦家幺妹珍姐儿一直盯着程瑾知看。
珍姐儿是陶姨娘的女儿,不过七岁,陶姨娘怕她不懂事影响别人用饭,想让她待在房中,是程瑾知将她带过来的,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此时见她不吃面前的菜,只盯着自己看,便问:“珍儿你看什么?”
小女孩回答:“看嫂嫂头上的花,真好看。”
秦谏回答:“下次再有,给你和琴姐儿带一朵来。”
珍姐儿高兴,秦琴道:“给珍妹吧,我不要。”
秦奕在一旁问她:“你为何不要?”
秦琴抬起头:“我买了一幅陆九陵的牡丹图,够了。”
“就那个赝品啊?”秦奕道:“虽然是陆九陵的,但就一个赝品还花那么多……”说到这里,他突然住了嘴,看向秦谏,笑道:“我无所谓,我不懂画,是她喜欢,不关我事。”
秦谏回答:“陆九陵的画确实好,真迹难得,能有好的赝品也不错。”
这时秦奕问程瑾知:“嫂嫂知道陆九陵吗?”
程瑾知笑着摇头:“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