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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187)+番外

问是这么问的,其实答案阿薇也自己也知道。

万通镖局明面上做的是行镖生意,背地里沾了些不干不净的事,但薛文远并不是万通的大东家,哪怕算上邹如海的那份,薛家在万通也只占个小头。

就那点能大能小的事,通过郡王给顺天府一点助力,薛文远自己大抵是要完蛋,要薛家子孙未必不能周旋。

若是反水,咬出一串螃蟹来,薛文远自己讨不得好,子孙更会被人放弃。

老老实实把事儿都扛了,岑太保起码会保他儿孙的性命。

“岑琅若豁得出去和离了,薛文远指不定会担心受怕,可谁叫岑琅是个没出息的呢?”陆念摇了摇头,“她绞头发当尼姑,不够薛文远掂量的。”

说起来,这么些年,陆念见过形形色色太多种人了。

有人愣头青,一挑就上钩;有人胆子小,自己就把自己吓死了;有人老奸巨猾,很难对付。

岑琅不是最胆小的,也不是最好骗的,她连气头上要撒气都畏手畏脚。

“我们不过是说几句话,”陆念的手指搭在红线上,指尖一勾又一翻,把小囡手上的花绳又翻回了自己手上,“能给岑家添堵最好,添不了也不损失什么。”

阿薇应了声。

另一厢。

岑琅回到太保府。

门房上见了她,忙禀道:“姑奶奶,姑爷来接您回去,这会儿在太保大人书房里说话。”

岑琅的脑袋嗡的一声,闷头往未出阁时住的闺房走。

太保夫人听说她回来了,阴沉着脸要来训话,一面走、一面和岑琅的母亲说:“她就是被养得太任性了,没个主见,你自己的女儿,该怎么劝她、你自己知道。”

“是……”

婆媳两人各怀心思,进屋时都还稳重,绕过落地罩,看到岑琅拿着剪子绞头发,双双变了脸。

“你做什么!”岑琅母亲扑了上去,要夺剪子。

可惜她们装模作样来得迟了,地上已经丢了长短不一的黑发,岑琅的头发被她剪得跟狗啃了似的。

“不让我和离,我当尼姑总行了吧!”岑琅哭喊着。

太保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她能不知道岑琅是个废物吗?

废物还能有胆量、有想法断发?

“她去过哪里?”太保夫人质问那丫鬟,“她见过谁?”

小丫鬟经不住吓,哭道:“见、见了定西侯府那位……”

“陆念疯婆子?”太保夫人头皮发麻,对岑琅道,“你怎么能听那疯子的话?!”

岑琅满面泪水,一面发抖一面尖叫:“我以前骂她疯子,咒骂她、厌恶她,可掉头来我才是那个丑八怪!姑母真的杀过人!那我是什么?我是帮凶吗?”

岑琅的母亲茫然又不安,张嘴要和婆母说些什么。

太保夫人几步上前,扬手“啪——”的一声,一巴掌将岑琅打得偏过头去:“听个一面之词,就迫不及待给你姑母定罪?昏了头的东西!”

岑琅被打懵了。

从小到大,她从未挨过巴掌。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夺回剪子往头发上招呼,嚎道:“那您说,真相是什么?是什么!”

第97章 想过河拆桥了吗?(五千大章)

春晖园。

阿薇正在小厨房里备菜。

定西侯在广客来扑了个空,晓得娘俩在府里,便又赶紧来了。

正屋的大门紧闭,棉帘子垂得密不透风。

定西侯先往小厨房来,就见阿薇站在案板旁片肉。

毛婆子见了他,赶忙起身问安。

阿薇闻声抬头看了眼,不轻不重唤了声“外祖父”,又低头做事。

定西侯背着手走到边上,往案上一看:“兔肉?”

“是,”阿薇刀工稳,说话并不妨碍她手上做事,“今晨有猎户到西街上卖货。

先前接手广客来的时候,您也晓得,铺子受了街上其他酒肆排挤,很难收到野物,如今重新开张,定的也都是日常菜肴。

也就是腊月大雪封山,不是打猎的好时候,那猎户胆大心细运气好,得了些活物,一心趁着严冬价比三家,否则也轮不到我们广客来。”

定西侯是晓得。

上回阿念和岑氏拍桌算账、把秋碧园砸了的时候,就说过这事。

“日常菜肴稳当,”定西侯道,“野味总是稀罕些。”

“是啊,再有关系好的猎户,也没有哪家酒肆能保证一年四季、客人想吃什么就有什么,”阿薇语调淡淡的,“但能买些,和捧着银子被人当冤大头宰,两回事。”

当了快三十年冤大头的定西侯老脸一红。

他不在意银钱,但被外孙女儿追着戳,怪没有面子的。

“所以啊,”阿薇一手扶着肉,一手握刀细细片,片出来的肉薄且均匀,“翁娘子估不准价,又不想断了这采买路子,便请我去看了眼。

我一眼就瞧中了这两只肥硕的活兔子。

自家吃用,我也没有压价,一并都收了,等片好了腌一会儿,晚上吃拨霞供。”

“吃拨霞供好,”定西侯赞同极了,“今儿夜冷,我看这天又要下雪,雪天吃这个,温一壶酒,最是应景。”

阿薇笑了声:“倒不是想着应景,而是母亲很喜欢拨霞供。”

“这样啊……”定西侯的确不晓得这些,但听得这“喜欢”二字,还是上了心,“山里的野兔子不好抓,开春挑个庄子叫人养起来,想吃的时候就送来。”

“兔子见风长,眨眼数不清,”阿薇道,“开春又不应景,也吃不完。”

“自家吃不完就供铺子里,”定西侯忙道,“拨霞供不应景了就换其他做法,说起来,以前在东越时候、那山里也好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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