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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30)+番外

姑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三年观政期满,任礼部六品主事,此后几年虽未升迁,但考绩年年优秀,若无意外等再历练些年月、升官板上钉钉。

可就是出了意外。

金家倒台了,姑父不仅失去靠山,作为金家女婿少不得被一道打压。

用闻嬷嬷以前的话说,没有丢性命,还保住乌纱帽,若有机会外放去个小地方当官,就算是上辈子积德的好结果了,可谁能想到,姑父竟然还爬上去了。

如果说,当年姑母的病故让姑父没有被一并迁怒到底,但九年时间从主事到侍郎……

说快算不得快,说慢,多少位有些背景的官员一辈子升不上去、六七十岁都还在熬着,更何况姑父这种“坏背景”的。

因此,阿薇才会往同名同姓上怀疑。

闻嬷嬷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若没有认错人,家祭那日、奴婢看到的人就是这位徐夫人,是的,她就是姓徐,所以冯正彬也不是什么同名同姓,就是他们了。”

“竟还真叫你从册子上寻到人了,”陆念侧过身子来,道,“仔细与我说说。”

闻嬷嬷理了理思绪。

她本姓花,原是金太师府中的厨房小管事,做得一手好菜。

“姑夫人与姑爷成亲后第二年滑过一次胎,之后几年没有动静,因而那年她再有身孕,两家都很是欢喜。”

“她那胎怀得很辛苦,口味上一天好几变,姑爷到府上来说想借个家里的厨娘、好叫姑夫人吃喝上顺心些,老夫人就让奴婢过去冯家了。”

“从姑夫人怀上不足三月去的,差不多五月时她胃口稳多了,但奴婢没有回太师府,都说让一路伺候完月子吃食再说。”

“还好没有回去,没过几天就出事了,姑爷被困在衙门里没有回来,太师府被围得一只蚂蚁都爬不出来……”

“后头的事您两位都晓得,姑夫人不敢坐以待毙,她带到冯家的人动不了,只有奴婢这个借过来两月的还能避人耳目。她让奴婢一路往中州传信,最后奴婢也只带得走姑娘。”

“之后也只隐约打听到姑夫人在金家判决时病故、姑爷停职,还以为他这辈子复职无望,没想到竟成了侍郎。”

阿薇问:“是他续娶的这位徐氏夫人有来历?”

“据奴婢所知,徐氏夫人是姑爷的表亲,”闻嬷嬷顿了顿,再开口时她用词谨慎许多,“当年她来过冯家两三次,是来陪姑爷的母亲说话的。”

“冯家在京中亲人少,所以徐氏每次过来,冯家老太太都很欢迎。”

“奴婢撞到过一次徐氏与姑爷说话,她看姑爷的眼神绝对不对劲,所以奴婢才对她有印象,但姑爷当时瞧着似乎没有那等意思。”

“奴婢私下与姑夫人身边的嬷嬷提过这事,她说姑夫人也品出些滋味来,可只那徐表妹一头热,姑爷并未有不恰当的举止,因而姑夫人不好吵也不好闹,怕戳破了之后反倒给冯家老太太与那徐表妹说辞。”

“况且姑夫人孕中,顺利保胎生产最要紧,便先按下,多作观察了解,以后发难时也有凭有据,不会被人倒打一耙说‘疑神疑鬼’。”

“再之后,出了那等大事,哪里还管得上这个。”

“时隔多年,奴婢再见那徐氏,只觉得颇为眼熟,待看到姑爷的名字才完全对上了。”

“姑爷官运亨通与徐氏应当没有关系,但他娶徐氏,许是他作为原金家女婿、很难再寻安稳亲事,又许是叫徐氏真心打动,或者有冯家老夫人从中撮合,这都说不准。”

“当然,也可能是两人早就不一般,只是当年他藏得好,没有叫姑夫人、奴婢们看穿。”

陆念听完,见阿薇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呵地笑了起来:“我听出来了,证据不足,嬷嬷不好随意给那冯侍郎定罪,怕影响到我们之后行事的判断。

阿薇当时年幼,想来连那人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更得保持个周正,以免查错方向。

但我这人呢,比起证据,我更信直觉。”

沉思一阵,阿薇道:“不管姑父与那徐氏夫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的官运、其中定有些说法。”

第26章 如果姑母还在

有说法,也需得一步步打听。

阿薇轻声与两人商量:“此事恐不好再由嬷嬷出面了。”

闻嬷嬷心中有数,微微颔首道:“姑爷如今是六部侍郎,算是在京城站稳了脚,奴婢若贸然去冯家附近打听消息,只怕还没问出什么就先让人起了疑。

而且,那徐氏或许对奴婢没有多少印象,当年奴婢瞧她、她可没有心思瞧奴婢,但万一遇着姑爷、他有可能认出奴婢来。

那时候,姑爷对姑夫人很上心,他请奴婢到冯家就是为了姑夫人吃喝不顺之事,因此每日都会问奴婢状况。”

本就相识,粗粗一眼或许不会注意,可一旦存心打量,十有八九想起旧事来。

阿薇不想贸然打草惊蛇,但除了闻嬷嬷,眼前的确没有人手。

桑氏拨来春晖园伺候的人,能用,但不能承大用。

陆念轻轻摇着椅子,道:“当年我远嫁蜀地,身边丫鬟婆子有一些留在京中,你明日问问你舅娘、让她替我打听下落。”

阿薇颔首应了声。

“太久了,”陆念叹道,“我都变了这么多,更说不好她们的状况,便是还在城里,愿不愿意再听我指挥都得两说。先寻着吧,往后指不定能用上。”

翌日。

阿薇把客人名册送回去。

桑氏亲切地拉着她坐下,问:“可寻着那旧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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