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是我的(21)
“哦,这样啊,”周延若有所思点头,“可是……考的也是我学过的东西啊,好像没差。”
周延一语中的,众人被点醒,一瞬有了自己不如学神的实感,夸得更起劲了。
祝池:“……”
好吧,是他的疏忽。
没多久,宋时打水回来,众人看见宋时像见着老师一样,没说几句就离开了。
大抵是班长身正体直的印象深入人心,在这种高冷的三好学生面前,说话都得压着嗓子。
宋时的到来让祝池耳根子顿时清净。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觉,宋时的冰豌豆原来也不是只会攻击人。
宋时卷子还是大喇喇敞在桌面,祝池一个转头就能看见。
刚刚应付一群人无聊,也就多往宋时卷子看了两眼。
刚才那人口中全班只有他一人做对的变态最后一题,正巧是宋时唯一没做出的题。
看样子他上节课磕了一节课的题,也是这道。
在学校,宋时像个只会学习的机器,接完水回来,就又开始笔耕不辍了,还是和那题战斗。
像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条道非要走到黑的小强。
祝池觉得他很傻,这样磕题效率最低了,有时候要学会适当放弃,也要学会另寻它法。
譬如,请教身边会做的人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祝池咳嗽两声,打算给他一个台阶下,“那个,这题我会。”
宋时不想搭理他,“废话,我不瞎。”
祝池这个台阶刚搭起来就被人给拆了,他有点恼。
什么态度,你不想听我还不想教呢。
名师免费一对一,傻子才会拒绝。
-
周二的大晚自习是语文,一上来就发了三张资料,不过任务并不繁重。
要写的只有一张语综训练,另外两张都是阅读资料,一张新闻素材,一张优秀范文。
看标题,应该是一中上学期期末考试的作文。
打头第一篇很醒目。
满分。60分。
标题下小字注明:高一(1)班宋时
没看出来,这家伙语文这么好。
看来朋友圈没白积累。
熟人登报,当然要一睹为快,祝池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正文。
刚看了个开头:朱光潜曾写下:“世界上无所谓幸福,也无所谓不幸……”
名人名言还没读完,就听见讲台上传来梅妈的声音:“先做语综练习,阅读资料做完再看,四十都交上来,我先瞧瞧。”
台下被阅读资料吸引的当然不止祝池一人。
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一阵翻卷子的声响。班上人前脚还在不紧不慢挑自己喜欢的片段看,下一秒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进入紧迫的写题状态。
祝池只好暂时搁置宋时的作文,打算先把任务搞定再说。
语综题做起来并不费劲,虽然正反面满满当当印了十几道题,但做起来其实很快,起码对祝池来说是这样的。
会的题有话说,捞起笔就能写,不会的题,譬如改错、填成语,就算是把卷子盯穿了,最后蒙的八成也是个错的。
祝池在语文方面心态一直很好,他始终奉行会做的做,不会做的放,把话说清楚就行。
不过这种中规中矩的态度也很少失手,不管题难题易,他都能拿到一个中规中矩的分数。
祝池30分钟就把试卷填了个七七八八,看时间充足,勉强又看了遍没填出的空。
果不其然,还是不会。
他瞥了眼旁边的作文满分大佬,大佬果然也写完了。
宋时的试卷放在桌角的一摞书上,靠近祝池这边,祝池掀起眼皮扫了眼。
完成度相当好。
起码左半面这几道填成语没有空题。
四十分钟过去,班上人大都停了笔,梅妈提醒大家把卷子交上来,这时,不少人又重新捡起笔,在卷子上一顿奋笔疾书。
“好啦,不写了。限时训练就是到点就收,考试打铃了还有时间让你改吗?”梅妈说,“做题要力求一气呵成,一锤子买卖,像是这种最后拿不准的,就要相信你的第一感觉,不要回过头还涂涂改改……”
梅妈扶了扶眼镜,絮絮叨叨地说。
梅妈原名梅芳,是一班的语文老师兼语文组备课组长,因为教龄长,年纪长,所以无论是班上学生还是组里的年轻老师,一律称她一声“梅妈”。
颇有种江湖侠客和柔情慈母混合的独特韵味。
卷子收上去后,终于可以继续放心大胆地看阅读资料。
祝池把宋时的作文翻出来,开始逐字逐句赏析满分作文的遣词造句、结构亮点。
写得是挺好,就是看着容易犯困。
没一会儿,腰背不自觉塌下去,祝池用手撑起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橡皮。
而他旁边的那位,坐得还跟松一样笔直,阅读时握着笔,没半分松弛感。
阅读的时候,梅妈时不时下来转悠,等她转到最后一排时,在宋时旁边多站了两秒。
梅妈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大家不要光看,拿笔把好词好句标注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只有祝池知道,这句话的灵感,来源于他的模范同桌。
他往宋时的方向看了眼,此人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桌面,阅读资料摊在桌上,几道荧光笔印子很明显,右手小幅度地在桌角写个不停,只是——
拿的不是荧光笔。
写什么呢,还摘抄上了。
祝池往他桌面上又多看了两眼,阅读资料上方露出一小截试卷,正正好把数学卷子最后一题题干给露出来。
而他手边压着的,是张四四方方的白色小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