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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195)

待黎九章要给柳观春安排寝房的时候,她坚定地道:“我要和江师兄一间房。”

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他们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江暮雪为了救柳观春,连命都不要,可见两人早已心意相通。

只是,也没听说柳观春和江暮雪要合道侣籍完婚,忽然来这一出,大伙儿心里都有点惊讶罢了。

柳观春却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她依旧目光坚毅地说:“黎师兄,帮我安排一间房吧。”

黎九章笑了下:“好,我知道了。”

柳观春如愿和江暮雪住在一起。

柳观春看着房中处处精致的布局,知道这是上等的弟子院,前世也只有各宗掌门的亲传弟子才有幸入住。

江暮雪昏睡两三天了,他仍躺在床上。

柳观春看着过分安静的江暮雪,嘴里哼笑:“这么能睡,看来上次说错了,师兄不是白雪公主,是睡美人。”

柳观春拿出疗伤的药瓶,伸手解开江暮雪的腰带、外袍、里衣。

衣襟敞开,露出男人修长白皙的腰线,肌理结实且块垒分明的胸膛。

江暮雪身材很好,但柳观春无心欣赏,她的目光,全凝在那些交叠蜿蜒的撕裂伤痕上。

江暮雪身上的伤,是此前遭受雷劫落下的。

天道凌驾于万物之上,它制造的疤痕,唯有肉。身慢慢吸收,自行消散,旁人无论是金丹境还是元婴境的大能,统统都束手无策。

这也是同门弟子只敢远远观望的原因,他们有自知之明,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幸好江暮雪身上大部分的疤痕已经止血,唯有臂膀上数道裂纹的皮肉外翻,隐隐见骨,连上药都有些于心不忍。

柳观春把房门上闩,甚至还把伏雪剑藏进剑鞘里,青色的床帐落下,烛光影影绰绰,床内仅有她和江暮雪二人。

柳观春取来伤药,跪坐于榻侧,一点点为他敷药。

柳观春心里好笑,想着,如果师兄知道是她一路不辞辛劳,从旁照顾,他肯定又要良心不安了。

但柳观春本能不想让外人碰他。

她不想让江暮雪再损坏丝毫。

明明是笑着上药,可她看到那些遍布后颈、胸口、腰腹的伤疤,还是沉默了。

每一道伤,柳观春都知道来源,她看着江暮雪抵御阴邪,看着他义无反顾护在她的身前……

江暮雪经历两世,他战场经验丰富,他怎么会不知道,金丹境的自己,杀灭那些黑肉有多困难。但他没有惧怕,因他不能退,在他身后的人,是柳观春。

想到这里,柳观春的心脏沉涩,她很难受。

她想,江暮雪一定很疼吧。

可他从来不说。

明明他也是能感受冷热疼痛的凡人。

不止是上药,柳观春还用蘸水热帕,帮江暮雪擦干渗出的血水与汗液,可惜伤口处理太晚,即便几天悉心照看,还是浮起一圈红肿。

柳观春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指尖轻轻触碰江暮雪黑浓的眼睫毛,江暮雪沉睡的这一幕,倒是和前世梦阵里的样子有点像。

睡着的人应该感觉不到疼吧?

柳观春帮他掖好被褥,开始翻动江暮雪随身的藏宝珠。

她想看看,江暮雪有没有留下什么私人衣物。

本以为江暮雪出行从简,应该什么东西都不会携带,但柳观春随意一翻,还是看到珠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糖葫芦、栗子糕、蜜饯……

是柳观春爱吃的点心。

一本写满日期的册子,一月一次,日期时辰都记录得当。

是柳观春来月事的日期。

柳观春辟谷不精,不像其他师姐师妹不会因癸水烦心,每次她来月事,都谎称体虚,赖在屋里不出门练剑。

柳观春的脸有点烫,抓了抓耳朵,难道是她和江暮雪有同心咒契共感,所以她身上疼不疼,江暮雪其实都知情?

可同心咒契,不是只能感应,缚契者遇袭的战损伤势吗?为何连这些生理性的痛感,江暮雪都了如指掌?

能确定的是,江暮雪怕柳观春尴尬,从来不提此事。

难怪每逢经期,都会有杂役给柳观春送温热暖腹的甜汤……

柳观春看着床上的江暮雪,他静静躺着,缄默安静,呼吸平缓,但他活着,柳观春松了一口气。

柳观春莫名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兴许她还应该感谢此次梦魇,至少她逼出了江暮雪的心里话,他肯告诉她,他是前世的师兄。

没等柳观春想得更深,房门敲响,高高瘦瘦的人影落在门板。

最醒目的,是那一双尖尖猫耳朵。

是苏无言。

柳观春拉开门,看到漂亮少年的瞬间,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和江暮雪都能重生,苏无言为什么不能?他对她那么好……

而魔尊苏无言的猫身纯黑,长得也很像柳观春养的无盐小猫,难道他就是无盐?

思及至此,柳观春的杏眸都眯起来,上上下下打量苏无言。

苏无言第一次被小丫头用这种眼神凝视……他莫名想起从前,只有他踢翻垃圾桶、扫下桌上水杯、从屋外给柳观春提回狩猎战利品(蛇、鼠)的时候,她才会用这种打量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猫耳朵做贼心虚一抖,苏无言端着饭菜托盘,后退一步。

“不方便见客?”

说完,苏无言挑眉,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江暮雪还死着呢,你要折腾他也节制一些……对你身体不好。”

苏无言算是明白了,柳观春该是发。情期到了,对江暮雪有点意思,难怪两人能勾搭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