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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209)

柳观春,不必害怕了。

做完这一切,江暮雪终于御剑出门,遁入玄剑宗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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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阁。

唐玄风近日在殿宇中布下孵邪阵,为防旁人窥探,特设了元婴境界的禁制,无人能入。

就连他自己也日日守在此处。

黑山许是知道饕餮盛宴将近,难得没有伸出触手,四下掠夺精血,反倒乖巧地待在邪阵之中,等待唐玄风的投食。

就在唐玄风又要打坐练功之时,一道凝霜剑光,倏忽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蒹葭阁。

剑气浩然,来势汹汹。

不过灵巧的一击,便将护邪结界破开一道细碎的缝隙,发出一道嗡然轰鸣!

晶尘如风干的壁画一般剥落,唐玄风飞快打出一记法印,补上了那个窟窿。

聚霜积雪,剑意凛然,俱是唐玄风前世相熟的剑招。

来人是江暮雪?他竟这么快就起疑了。

唐玄风面色冰冷,持剑而出。

唐玄风本就是善战的修士,上辈子面对天地孕育的大魔,方才没有还手之力,被苏无言打得节节败退。

今生,他近乎元婴境满阶,压制江暮雪这个初初结婴的剑君,还是绰绰有余。

思及至此,唐玄风心中腾升怒火,长者手持青焰缭绕的神剑,飞速杀出楼阁。

德高望重的仙宗掌门唐玄风已露面,可偏偏江暮雪还是一言不发,一副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的模样。

此为挑衅,更教唐玄风的心火灼烧。

桀骜小儿,他该当给江暮雪一个教训!

锋锐的长剑扫出,势如劈竹,朝着江暮雪面门奋力一击!

银刃映雪,折射出淋淋剑光。

那道刺目的银芒很快令江暮雪回魂,他旋身避开,与此同时,腕骨利落地挽去几个利落的剑花,指骨抿上薄薄长剑,以蛮劲儿将业火符箓,打至剑身。

伏雪剑受灵气掌控,瞬间燃烧,火焰一窜三尺高。

就在江暮雪欺身劈向唐玄风的时刻,一股火流喷涌而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袭向老者迎风摇曳的衣袍。

一簇簇红火流星,如同天女散花,四下飞来。

不算什么雷霆招数,只是业火缠人,火光生生不息,会浸染唐玄风的道袍。

唐玄风眉眼一冷,极速避开,飞向一侧的高树枝桠间避难。

他并非不敌江暮雪,而是他与黑山气息相连,邪祟畏火。大业在即,唐玄风不能吸收火气,引得黑山暴乱,露出端倪。

此战不能再打下去。

唐玄风五官扭曲,气到狰狞,他以心念传音,厉声道:“江小友,深夜擅闯玄剑宗禁地,又以剑器伤人,是想与我玄剑宗为敌?”

这句话说出,江暮雪才状似恍然,撤下剑上杀意。

男人飞身落地,还剑入鞘,抱拳致歉:“唐掌门误会了,弟子不过是见一缕魔气窜入后山,追随邪祟至此……不慎惊扰掌门清修,弟子罪该万死,这就告退。”

说完,他也不顾唐玄风的反应,转身便御剑离开。

唐玄风心中虽窝火,却没有再追。他要小心提防江暮雪,不可在最后关头暴露黑山,前功尽弃。

至于江暮雪方才所说魔气,也不过是信口胡诌。

唐玄风最不喜弟子唐突,若以他前世性情,定要问罪于江暮雪。

可他竟一反常态,好脾气地放人一马,由此可见蒹葭阁深处,确实藏着什么。

江暮雪若有所思,可他顾及柳观春安危,不能在外逗留太久,还是先回房守着师妹。

江暮雪走后,唐玄风脸色阴沉,回到楼阁之中。

他面色不虞,戾气暴涨,便是黑山也观出端倪。

邪祟发出混沌可怖的喁喁私语,似笑似怒,光怪陆离。

唐玄风与黑山心意相通,能听懂它口中言语。

唐玄风不由冷嗤:“我会怕他?简直可笑。不过是元婴期二阶的小弟子,如何与我相争?待几日后,你的鬼气养成,他也不过是我飞升途中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唐玄风想到前世的尸山血海,想到前世的通天之力,他又想到天道降下天谕,命他夺取江暮雪的机缘。

不被天道青睐之人,与刍狗何异?

这一世,唐玄风不会沦为输家。

第68章 黑山(十一)端倪

江暮雪回房的时候,柳观春还在睡觉。

她的睡颜安静祥和,眉心没有褶皱,她不再陷入阴森可怕的梦魇中。

江暮雪松下心神,他用灵力将剩下的水加热,脱去沾了飞雪的寒衣,沐浴更衣,将一身霜气都洗净后,慢吞吞挪进被褥里。

柳观春的体温很高,被窝是暖的,活人的热意,驱逐江暮雪心中萦绕不去的后怕。

有很长一段时间,江暮雪需要时不时凝视柳观春,以泛凉指腹摁压她的颈骨脉搏,一遍遍确信她已经复生的事实。

江暮雪上了床,他不想挤到柳观春,只占了床榻一块狭窄的角落,但柳观春意识到被窝来人,即便睡眼惺忪也要迷迷糊糊往里让,给江暮雪留出一个床位。

柳观春明明喜热,却因知道来人是江暮雪,她下意识靠向那具颀长坚实的身体,灵细的手脚毫不客气地挂到江暮雪身上,侧躺着夹紧了他。

柳观春粘人得很,似是绕树而生的藤蔓,攀缠着江暮雪。

可江暮雪不嫌,甚至喜欢她的亲近。

男人好脾气地揽住柳观春的腰窝,轻柔又强势地将她按到怀里,修长手指沿着柳观春柔软的手臂,探向女孩滑嫩的腕骨,确认脉搏,再侵进窄小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江暮雪抓住柳观春,满意地闭上眼,即便他不必入睡,今晚也学着做一个能够闭眼休憩的凡人,安分地躺在柳观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