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都是我的卡牌(101)
天灾弥殃从第一次现身直到现在,联邦没有拿到过半次胜利战绩。他要打哪里,要杀谁,他们都全无还手之力。
总统府上下全部乱了套,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守树员当中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也都跑干净了。
为了更迅速的逃命,不少飞船不惜减轻重量,倾倒出一半燃料。地上沃土未干,有星星点点的彩色能量球从中飞出来,一个个小光晕像萤火虫一般,游离在空中。
十人合抱粗的树干后面转出来一个穿睡裙的人影,她头发有点乱,手捂在嘴上,正在打哈欠。
她身后,一个身量极高的白色画中人从女孩后背垂下的发丝中之钻出来,一双钟表眼睛缓缓扫试过四周光景。
他不是在看具体的景色,这双异类的瞳孔所见到的,是零散于因果之中的,对未来有益的情报。
“看不见,只大概看出实力不比你弱。”
画中人茫然的说完,立即缩回苏执象的头发里。
他是苏执象手中能够拨动过去,看见未来的卡牌,名唤因循。
“不比我弱。”苏执象重复一遍。
她不太爱听这话。
师傅临行前盖章认证过:小苏早已出师,星际无人能出其右。
因而苏执象非常相信,管他什么天灾长天灾短的,动手就完事了。
“注意,你只有三次重来的机会。”因循平板的声音响起,像一块坚硬笔直的金属。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苏执象咬咬牙。
等待期间,她拿出笔把睡裙改成了更方便运动的睡裤。
很快,不速之客出现在保护罩边缘。
从外表看来,“他”似乎是一个有些搞笑的家伙。破破烂烂的长衣摆,脚踩马丁靴,外套内军装上衣的袖子被卷起一半。
最让人迷惑的,是他手上还抓着一副铁锹,脑门上架着昂贵的镜框,吊牌还没摘。
苏执象抿唇。
她比较冷,觉得滑稽也不会笑出来。倒是溯洄和其他几个爱开玩笑的卡牌已经乐开了花。
要知道,这可是关乎联邦乃至全星际安危的战役!
可即将上台的两位选手,一个混搭狂野,另一个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苏执象站在青铜的世界树下,安安静静地等那人靠近。
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也没有放出强烈的异能波动。
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苏执象将糖块放进嘴里,糯米纸捋平,举到眼前。
透过糯米纸,她看见了来者的全部信息。
姓名:弥殃
性别:天灾(存疑)
等级:S(存疑)
能力:未知
镇压成功率:0%
“镜头”中,男人越走越前,径直掠过她,挥开铲子,重重没入世界树下的土壤,铲出一抔土。
苏执象放下糯米纸。
“你在干什么?”她问。
“挖树。”
穿搭不伦不类的天灾友好地回答。
苏执象看来,他用行动完美的解释了蚍蜉撼树一词。
“你铲不动的。”她实事求是的说。
中央星圈日渐拥挤,总统也曾经动摇过移植世界树的念头。然而,他请到联邦所有的力量系S级,都没能撼动这颗钢铁巨树半点。
眼下也是如此,因为搬不动世界树,联邦只能扔下这棵“国宝”逃命。
天灾弥殃心态很好:“愚公移山嘛。”
他说话的声音很可怖,无数声线重叠的响起,其中多为老弱病残的声线,情绪动荡,不乏绝望且歇斯底里者,组合在一起令人无端的心生悲苦。
光滑又沧桑的树干矗立在二人身前。
雕刻工艺赋予了它树木的纹路,不够粗糙,更加冰冷。
弥殃挖的动作很快,但铁铲能做到的实在杯水车薪,因此苏执象并不着急,反而让他胡搞。
借此机会,她认真的观察者弥殃。
这家伙是灾难的化身,纯粹的恶意,行事诡谲没有逻辑,仿佛就是为了让联邦人受苦才出现的一样。
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只是亲眼所见,完全是另一种震撼。
凭什么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还能心情愉悦地站在这里,挥舞着铲子做这样……幼稚的事?
他这样逍遥自在,九泉之下的牺牲者要如何瞑目?
“你恐怕没法做愚公了。”她说。
弥殃抛过来一句“为何”。
为了干活更快,他居然一下子分出上百个化身,围绕世界树一起开工。
“因为我是来杀你的。”
苏执象平淡地说完,翻出一本词典,划掉其中铲子一词。
瞬间,世界树之下的范围内,“铲子”的概念消失了。
数百个弥殃手里空空如也,他们抬起头,眼睛里有点迷茫。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攻击暴风骤雨般降临!
有形的、无形的、实体上的、概念上的……
五十余张卡牌一齐动手,苏执象最不缺的就是异能。
对十恶不赦之徒,不必心存恻隐。
弥殃抬头感受了一会。
他的分身一个个消散、融化,扫进土里,或是吹进风中。
最后,就连那个穿着滑稽的人形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化身。
“一上来就放大招,我喜欢你的打法。”他站在暴风骤雨的异能之中巍然不动,絮絮的笑完,伸出手。
天地变色,世界树所在的区域变得没有一丝光亮,黑暗粘稠涌动,带着饥饿和兴奋包裹上来。
很快,熊熊火光亮起。惊人的灼热之中,苏执象发丝翻飞,高高提起笔。
半日后,弥殃被凌轹的铁链绑缚在世界树上。苏执象虽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满头汗珠和早已面目全非的小黄鸭睡衣暴露了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