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宝殿上,穿着一身朝服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跪倒在台阶之下,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
“仪殷,饶了姑母这次吧。”
“姑母真的知道错了。”女人唤着大殿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金色的绸缎长衣,眼尾涂抹着一缕明艳的红,向上仰起,一双寒眸凌厉又阴霾,红唇微启,冷言道。
“放肆,孤的闺中小字也是你配叫的?”
“陛下,陛下,臣知错了。”女人匍匐在地上,用双膝一点点的往前移动,仰望着大殿之上的女人,鼻涕泪水糊了一脸。
“孤给了你太多机会了。”
“你这次,让孤心寒了。”周卿舒闭眼,痛心疾首的挥手,道了句。
“来人,把她拖下去。”
殿外的侍卫闻言如鱼贯入,将在地上趴着的女人给往外拽。
女人见大势已去,凶相毕露,对着殿上那人,开始骂骂咧咧。
“周仪殷你根本不是周家的血脉,你就是冒名顶替的假货。。。”
周卿舒缓步从龙椅上起来,把玩着指尖的戴甲笑得诡谲,那种狂妄又戏谑,把万物踩在脚下的气度,一并而发。
“是假是真,当今天下,都由孤说的算。”
“陛下,有冷大人的线索了。”锦衣卫快步进入,附到周卿舒的耳边,低语道。
周卿舒眼底染上一抹亮色,很快,她沉下脸,道了句。
“孤要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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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刑具房内,各种刑具挂在墙壁上。囚牢里不断传来求饶的哀嚎声。
周卿舒换了身便服,被几名锦衣卫簇拥着下了楼。
浓郁的血腥味,让她不由的皱了皱眉,拿起手帕,捂住了口鼻。
“陛下,您看。”朱敏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奉上。
周卿舒顾不得当下阴暗脏乱的环境,一把从朱敏手里夺了过来,纯白的玉佩在她掌心晕开,她紧紧拽着,指尖都开始颤抖。
这玉是凌緢贴身佩戴的,人养玉,玉养人。
记得小时候初见她时,这玉还未像这般通透温润,现在被养了十几年的玉,就同凌緢的人那般,有着令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骨。
“是她的。”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周卿舒眼尾发红,语气颤抖着出声。
这些个日夜,她总梦到凌緢倒在血泊中,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手脚冰凉,直到死去。
孤这次真的错了,你原谅孤好吗?
周卿舒痛苦闭眼,在内心反复的说着。
“这老鸨见过给她玉佩的人。”
“可我们没见过冷大人,所以。。”朱敏看向周卿舒,低声道。不是不见,是不敢见,见过冷月真容的人,周卿舒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好奇冷月身上究竟藏着什么也的秘密,才让周卿舒这般担心别人见过她。
“你们都退下。”周卿舒将玉佩握紧,踩着满是血迹的地砖往囚牢内走去。
朱敏和一行锦衣卫在门外等着。
过了许久。
朱敏和锦衣卫们互看了一眼,担心周卿舒有危险,准备上前问一声。
却见着周卿舒踩着污秽的地板走了出来。
囚牢的灯光昏暗,周卿舒穿着一身玄色的便服,手上,脸上,沾染着血迹,眼神冷峻如冰。
“陛下,您,受伤了。”朱敏紧张上前。
却见周卿舒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眼神像是啐了毒的巨蟒,幽暗冰冷。
几人一怔,后颈一阵发凉,不是周卿舒的血,那别人的。。她们好久没见过周卿舒这般失控嗜血的模样了。
周卿舒将染满血的纸张递到朱敏面前,寒眸透着冰冷刺骨的森冷。
“去查查,这个人。”
待周卿舒走后,锦衣卫松了口气,朱敏朝着一个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锦衣卫立刻进入牢房里,再出来时,面色沉寂,冲着朱敏摇了摇头。
都死了。
果然是周卿舒的行事风格,只要见过冷月真容的,必须死。
在面对冷月的事情上,周卿舒总是亲力亲为,不遗余力。
朱敏看着血书上秦珏歌三个字,不由皱了皱眉,秦字在周朝是大姓,单单一个名字,她们该如何查起?
第9章 阿緢,好厉害
第九章
凌緢在茅屋里躺了两天。
她的身体强健,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寻常人快。
这两天,山里下了两天的雪,那头猎杀的熊还在陷阱里。
熊被竹刺刺伤,熊皮是不能卖了,熊掌经过两天,估计也不新鲜了。
熊牙没有狼牙虎牙值钱。
这次上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凌緢正苦恼着,却见着王妈和秦珏歌进了屋。
手里端着竹篓子,里面摆放着不少稀罕的小玩意。
凌緢坐起身子,见她们把小物件摊放在桌子上,小兔荷包,兰花形状的小吊坠,都是一些京城上流姑娘们喜欢的小饰品。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
“我,二丫,还有其余几个小娘子。”秦珏歌把兔子荷包递给凌緢,狐狸眼弯起,笑着道。
“好厉害。”凌緢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兔子绣的栩栩如生,像是放在地上就会跑入丛林里。
“阿緢,这些小物件到了京城能卖个好价钱吗?”王妈看向凌緢,轻声问。她是绣坊司出身的,一眼便能看出秦珏歌的绣工,即便是御坊司的绣娘也不及她半分,手巧且灵,最重要的是秦珏歌的巧思鬼斧神工。
“定是能啊。”凌緢弯起唇,笑的灿烂。连带着眼角的疤痕也微微扬起,活脱脱像只小猎犬。正发愁没有好的营生手段,这便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