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緢将卷宗逐一翻查了一遍,说王玄私养军队的证据,完全就是女帝姑母捏造出来的。如今女帝的姑母已被斩首。
王玄的案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凌緢深叹了口气,她早知这案子复杂,又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她没有灰心,反倒是将心沉淀了下来,来找寻一切细枝末节的线索。
鸡鸣声响起。
大理寺卿卉芒和锦衣卫副卫朱敏一同前来。
凌緢抬眸见到两人,心知两人皆是女帝的心腹,还不如刚正不阿的温如元值得信任。
“王家当年的卷宗已经找到了。”凌緢将卷宗递到两人手里,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见两人神色自若的接过,翻查了一下,抬眸看向凌緢,问道。
“凌将军可查出此案异常?”
“朱大人,当年你主理此案,你可见过那些通敌信笺。”
“那些信笺因涉及到周朝军机要事,除了陛下之外,无人过目。”朱敏如实相告。
凌緢闻言蹙眉。
“可是那些信笺有蹊跷?”卉芒顺着凌緢的思路问询道。
“关于信笺的事恐怕只有亲自问一下陛下了。”凌緢抬眸对上卉芒与朱敏,淡声道。虽然,她不想与女帝有任何的私下接触,可案件陷入了瓶颈期,她只能去找女帝问个明白。
她从大理寺出来。
天已经全亮了。
现在去往宫中,陛下正好下早朝。
凌緢坐上马车,吩咐了马夫,便睡了过去。
待马夫掀开门帘,喊她时,她睁眼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到眼睛,恍惚间,眼前一片发白。激的她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她闭眼在车内坐了好一会儿。
睁开眼,确认已经的眼睛无碍,方才下了车。
宫墙外,红墙绿树,侍卫森严。
凌緢举起腰牌,侍卫恭敬的道了句凌将军好,便将她放行了。
凌緢对宫内的一草一木都太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她都不留恋,此刻,她只想尽快见到女帝,向她问个清楚。
凌緢找到内务府的张公公,让她替自己通传。
张公公告知她,女帝正在御花园赏花,并领着她一块去了御花园。
春意时节,御花园百花盛开,上次进宫时,凌緢无心赏花,今日亦是如此。
女帝只身站在樱花树下,粉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透明,斑驳的光斑落在女帝的脸上,有一种百年孤寂的沧桑感。
她离开的这一年,女帝好像更加封闭了。
察觉到有人靠近,女帝抬眸,眉眼里的冰霜消散,见到凌緢的那刻,唇角勾起一丝弧度。静静的站在樱花树下,等待着凌緢的靠近。
“陛下万福。”凌緢快步走来,抱拳作揖道。
“凌爱卿免礼。”女帝淡声道了句。
“今日春光正好,凌将军不如与孤一同赏花。”
“微臣今有一要事想与陛下相商。”
“边赏花,边说。”女帝背手站在树下,她一身玄服,勾勒出纤长的身姿,周身透着帝王的威严。
凌緢将王家血案的进展与女帝一一说明,说道信笺时,凌緢注意到女帝的眼神恍惚了片刻,接着便沉默了。
“陛下,我知这信笺涉及军机要密,可有什么比王家上下百口人的清白还重要呢?”凌緢言辞恳切,看向女帝。
“孤若说,这信比那些人性命还重。”
“甚至,搭上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女帝欲言又止,望向凌緢时,眼神深邃,饱含深意。
“陛下。”凌緢深切的喊了句,将莫要执迷不悟了的话收了起来。女帝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让她心寒。她恨不能将眼前的仪殷摇醒,让她不要再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关于信笺,容孤考虑看看。”
见女帝松了口,凌緢轻松了口气,作揖准备告辞。却被女帝喊住了。
“凌爱卿,午膳时间已到,不如随孤一同用膳。”
凌緢一顿,她心知答应了秦珏歌,要回府同她一同共用午膳,可眼下,陛下的邀请,她不得不从。
“陛下,容我与府里人告知一声。”
.....
这顿午膳,菜肴丰盛。
可凌緢吃的兴致缺缺。对上高坐在龙椅上的周卿舒,她深觉得王家之事,没有面上看的这般简单。
周卿舒和王玄应还有事隐瞒。
可究竟是何事,凌緢饮了口酒,火辣辣的酒精在舌尖晕染上,她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入口中,品尝着其中滋味。
脑海中萌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或许,这个秘密,与她有关。
凌緢心中一阵烦闷,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
不知是宫中的酒格外醉人。
还是凌緢昨夜熬了一宿夜,坐上马车时,脚底一阵虚浮,踉跄着栽倒在马车后座。头顶着天花板,察觉到车内有人,侧着头往旁边看去。
酒一下子醒了一半。
秦珏歌端坐在马车内,长发盘起,珠钗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晃着,一身淡紫色长裙衬得肌肤似雪般透亮,淡淡的馨香味在她鼻尖散开,她心尖升起一丝痒意。
昏沉的脑袋想往秦珏歌怀里钻,语气带着酒醉后的鼻腔,满是撒娇的意味。
“好娘子,你怎么来了?”
“坐好些,被跟没骨头似的。”
秦珏歌拧着凌緢的耳朵,想把人给提起来,可这人喝醉了酒,浑身没什么力气,一股脑把全身的重量全压到了她的身上。
秦珏歌感觉胸口一闷,那人抬起一双眼眸,醉眼朦胧的看着她,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砸吧着嘴。
“娘子好香啊。”
秦珏歌本是气得,可对上这人撒娇卖萌的醉样,也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