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歌鼻尖微红,轻抿着唇。
两处被人拿捏着,她担心张开唇,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会冲破她的理智。
内院里,有了凉意。风吹着门口的拂柳,沙沙作响。
呼呼的风声透过窗户,一点点的往房里冒了进来。
绸缎般冰丝质感的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蒸腾的热气,从被子的缝隙处冒出,带着芍药花,甜腥的气息,一阵一阵的往她鼻子里钻。
新婚之夜,凌緢喝了交杯酒,受了点药物的刺激,还是挺温柔的。
对待她不似情热期那般,莽撞,青涩。
大抵是顾忌她是第一次,害怕自己不得章法,弄坏了她。秦珏歌心尖被堆积的暖意冲击着,可偏生凌緢忽快忽慢的节奏,更是将她一点点清明,完全消磨掉了。
这人好坏。
秦珏歌吸了吸鼻子,眼尾红红的盯着凌緢。像是和好的面团子,任凌緢揉扁搓圆,也不反抗。秦珏歌在心底想,今夜是新婚夜,凡事都顺着点自己的妻郎。可过了今夜,她必会寻凌緢,秋后算账。
“我做的不好和我说,别哭啊,我的亲亲娘子。”凌緢瞧着眼泛泪花的秦珏歌,心都被融化了。此刻,秦珏歌说什么是什么,要她的命,都给她。
“你做的很好。”秦珏歌喉间抵着一股气,穿涌而上时,声音带着颤音,灌入凌緢的耳廓,激的她骨头都酥麻了。
这话听起来是夸赞她,可凌緢总觉得,不对劲,像是反话。
分神的功夫,肩膀被人不轻不重的咬了口,对上秦珏歌微红的眼,凌緢心口被狠狠撞了撞,注意力再次回到手上。
她像是运筹帷幄的将军,执起军旗,搅弄着沙场的风云。
乌云被风吹散,明月悬挂在夜空中。
二丫只觉得蹲墙角蹲的腿快抽筋了,于是垫了垫脚跟,身旁的吟儿也像是受不住了,往墙边丧气的一靠。
她觉得自己命好苦,在温府,她要帮大小姐和少夫人站岗放哨。
好不容易逃出温府了,到了凌府,又被这二丫拉着,躲在墙角,偷听人新婚妻妻的洞房夜。
“烛火还没熄灭。”
“不知道嫂子和凌姐姐进展到哪一步了。”二丫绞着手指头,满眼期待。之前嫂子与她透露过,会将自己的初次留在大婚之夜。
现在,是大婚之夜了。
两人定是在床榻上抵死缠绵,不眠不休吧。
可是,二丫也是担忧过凌緢的。之前她见过凌姐姐在嫂子面前弱气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在大婚之夜满足嫂子。毕竟,嫂子看的话本里,那些个能文能武的妻郎,各个身手不凡。能将着结实的木床给折腾坍塌。
于是,她特意根据凌緢的体质给她量身定制了合欢酒,希望凌緢一改弱气形象,在嫂子大展身手。
也让嫂子拥有与话本子里一样的幸福生活。
二丫仰起下巴,挺起胸脯,长发迎风吹起。
烛火猛烈的摇晃了一下,像是要熄灭,却又被一阵风给助燃的更明亮了。
厢房内,喜烛一根根的竖立着。
大婚之夜,喜烛要燃尽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
预示着两人的妻妻关系,和睦长鸣。
汗津津的两人,相互抵着额头,连带着被褥都透着一股下过雨的潮气,凌緢缓慢的抽出手,感觉到被人念念不舍的挽留。
心尖被狠狠烫了一下。
秦珏歌轻喘了声,偏过头,满是湿气的脸颊与凌緢的唇贴在了一处,凌緢的唇热热的,带着灼热的气息,撩起她内心的火。
可,身体某处的酸软,难以言喻。
让她食髓知味,也知要适可而止。
凌緢将湿淋淋的人儿带到浴桶边,体贴的帮她擦拭着身体。
矜贵娇嫩的人儿经不住折腾,凌緢克制着内心的想法,将干爽的人儿重新带回床榻上。
好在床铺上提前垫了长帕子,不然打湿了床铺,还得连夜让下人们来换。
凌緢抽掉淡黄色的长帕子,帕子上深色的印记明显,带着浓郁的芍药花气息。让她不由得回味起刚才的激烈。
比之前的体验感都好。
她滚了滚喉咙,只觉得身子又有些躁动不安,心里暗骂了句二丫这丫头专会给她添乱。
猫在墙角处的二丫,猛地打了个喷嚏。
吓得身边的吟儿一个激灵。
吟儿看向摸着鼻子,满脸困意的二丫,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还是回屋睡吧。”
“这就不看了?”二丫挑眉,一脸不可置信。
吟儿眨巴眨巴眼,点点头,暗自腹语道,在这里也看不出啥名堂啊。还不如回炕上躺着,睡个好觉。
秦珏歌躺上床,凌緢从玉枕下掏出白瓷瓶子装着的药膏,剜了一勺在指腹上。
“刚才瞧见都红肿了,涂点药膏。”
“明天会好受些。”
凌緢的话语一本正经,可秦珏歌听着,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绯红,她嗔怪的看向凌緢,一方面为她的体贴而感动,又一方面,因为凌緢的话语升起几分羞涩感。
冰凉的膏药涂抹在患处。
带给秦珏歌极凉的寒意,她蹙眉,抿唇,纤白的指尖抓着被角,绷着下颚,脊背发软的厉害。
淡淡的草药香气弥漫在开来。
凌緢又剜了一勺,想把药膏往里面送一些,可像是淋了场雨般,淅淅沥沥的吐了出来。
凌緢无奈,拿出干帕子擦了擦,可涓涓细流,孜孜不倦。
令她完全将药膏全数抹上去,倒是糊了一手。
眼看着一瓶药膏都要用完了,凌緢收起帕子,又走到铜盆前,洗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