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緢点头。她认同吴余的话。秦珏歌画的那些物件,都是寻常百姓见不到的。
吴余笑了笑,也没深究凌緢与秦珏歌如何相识的,这让凌緢有些意外。
“我有些玉石碎料,做不成玉佩,手镯什么的,但成色不错。”
“不知凌老板有没有兴趣,把它与你们的饰品搭配到一起。”吴余递过来一个锦盒。
凌緢打开,里面都是上层顶级的料子。
“吴老板不怕我带着这些料子跑了?”
“这些玉石离了我,没有哪个行当敢收。”吴余轻笑了笑。
凌緢闻言,心里了然,吴余家的商铺纵横京城,且生意伙伴遍布各地。而她不过是一介布衣,拿什么和吴余斗。
“饰品的分成比例怎么算?”凌緢挑眉,谈起做生意,眼神精明。
“五五。你们出设计和手艺,我出底料。”
“行。”凌緢合上锦盒,递到秦珏歌手里。
“大概多久?”
“十日。”秦珏歌淡声道。
吴余听闻,撑了撑眼眸,就算是全京城最好的绣品司,工期给满,也做不到这么快。
“十五日便好。”
“这里是一百两银票。”
“给你们买些材料。”吴余把钱递到凌緢手里,满不在乎。凌緢也没推脱,塞进了怀里,要买些上好的料子才配得上吴余给的碎玉石。
饰品卖的太好,才过正午,铺子上已经空空无也。
凌緢和秦珏歌便去商铺里买了些需要的材料。吴余的玉石都是上好的料子,选用的丝线和编带也得用上层的琉璃金线。
秦珏歌对绣品材料的层色有着见解,走访了几家,便选到了一家价格适中,材料上层的。
从绣品坊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路过当铺时,凌緢似想到了什么,冲着秦珏歌喊了句。
“你在这里等等我。”
秦珏歌闻言点头,牵着小驴子,静静的等着。
凌緢进了当铺,从怀里掏出三十两纹银和那张赎货单,递到掌柜的手里。老板见状,脸色一变,从店铺里走了出来。
“客官,不好意思。”
“那玉萧被人买了去。”
第11章 喂酒
第十一章
“十日期限未到,当铺大开做生意,讲求的不是诚信二字吗?”凌緢一听,眉头皱起,右眼的刀疤向下,给人一种极致的阴冷感。这玉箫是她用了多年的老物件了,那玉被她打磨的温润,用的称手。
“啊。。这里是三百两银票。”
“小店是做小本买卖的,可遇到不讲理的客人,我也没办法。”掌柜指了指脸上的伤,满脸苦恼。
“那人进了我们店铺,胡搅蛮缠,非说那物件是她旧相识的,说我定是从哪偷盗来的,来历不明,抢了不说,还把我打了顿。”
“怎么不报官?”凌緢冷声问。
“是恭王府的玉清公主。”掌柜闻言,脸色苍白。皇家的人,他怎么敢忤逆。
凌緢一听,面上镇静,可内心却翻滚起来。玉清公主恭亲王最宠爱的女儿,仗着有恭亲王的疼爱,飞横跋扈惯了,除了一身皇家矜贵的娇气,没什么坏心眼。
三年前春日围猎那次见过她后,这个玉清公主就对她格外的上心,多加关注了些。
她低眸四处望了望,确认没有人埋伏在此处,长舒了口气。
好在是玉清公主啊。
如果换作是女帝,凌緢看着当铺里奔来跑去的伙计,和还能与她对话的掌柜,庆幸不是女帝,不然,这些人都不可能还活着。
凌緢想到女帝,心底滋生起一股凉意,从脚蔓延到头顶。她太着急用钱了,才会出此下策,以后要谨慎三思,决不能在留下任何线索。
她撕毁了那张她签了名的纸单。
“掌柜,容你帮我个忙。这三百银票算我给你的谢礼。”凌緢把三百银票递还给掌柜,她熟知玉清公主的个性,认定了这玉箫是她的,不把这家店给拆了就不错了,绝不会付给店家一毛钱。这钱定是店家自己私人拿出来的。
本就是她的玉箫引来的无端祸事,怎么能让店家赔钱做买卖。
掌柜惊讶的张大了嘴,什么忙需要三百银票这么贵重。
“你从未见过我。”
“那玉箫,也是你无意间从黑市里淘到的,可好?”
“好。”掌柜听闻点头。做了当铺生意这么久,他也懂得,哪些话一旦说错,脑袋就没了。
凌緢听闻,长松了口气,从当铺出来时,看到站在门外的秦珏歌。
昏黄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她拿着胡萝卜在喂驴子。
驴子激动的踏着驴蹄子,吃的欢腾,喘出的气息喷到秦珏歌指尖,带着湿气。
她一怔,胡萝卜下意识的要掉了,手和胡萝卜被至后而来的人给稳稳握住。秦珏歌仰头,对上凌緢如玉般温润的侧脸,心尖乱了几分。
“不怕,它不咬人。”
凌緢握着她手的力道带着点蛮劲,指腹粗粝干燥,熨烫着秦珏歌,她羞红了脸,低着眸。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孟浪,有点像是怀春的少女。
夕阳西下,驴车走在京城的小巷弄里。
路边酒馆。小二站在门口招揽着生意,见到凌緢,眼睛一亮,又见到凌緢身边的绝色美人儿,眼神越发的闪着光。
“客官和小娘子,要喝一杯吗?”
“小店来了批上好的女儿红,最适合新婚的女郎了。”
“帮我打了来。”凌緢丢了一块碎银和水囊袋给小二,也不下驴车,与秦珏歌并肩坐着。共赏着京城繁闹的夜色。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凌緢见秦珏歌眼波流转,对一草一木都在辨认着,秦珏歌身处繁闹的京城,不管是遇到商贩还是伙计,有着游刃自如的从容感。气度与涵养,都不是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