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暴雨,此时,气温骤降。
凌緢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雾。两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草原上的物资没有京城丰足,多为牛羊肉,青菜很少。
而向来喜爱清淡素食的秦珏歌在这里,便没有很多选择。
好在秦珏歌不挑剔,不管什么,凌緢夹到她碗里的,她都会尝试着吃一些。
这些天跟着凌緢长途跋涉,人难免会消瘦些,纤瘦的脊背坐的笔直,隔着单薄的衣料更清楚看到那凸凹有致的蝴蝶骨。
“娘子太瘦了。”凌緢心疼,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忍不住又往秦珏歌碗里夹了一筷子牛肉。
她好想将自己的胃口分一半给秦珏歌。
可秦珏歌是小鸟胃,吃不了多少,就拿起帕子擦着唇角,说自己饱了。
凌緢骑了一天马,饥肠辘辘,风卷残云的把秦珏歌剩下的食物全数消灭干净。秦珏歌静静看着凌緢,凌緢吃相囫囵,唇角沾染着油渍,一双刀眼看到食物时,亮晶晶的。
凌緢感觉后背一阵温热,下巴被人轻轻捏住,对上那双温柔的狐狸眼,她将口中的牛肉咽下。
唇角被帕子擦了擦,还带着秦珏歌的独有的花香。
“慢些吃,没人与你抢。”
“好。”凌緢滚了滚喉咙,看着雪白干净的帕子上,那抹黄色的油渍,眼眸垂了垂,她觉得自己弄脏了秦珏歌的帕子。
“怎么了?”秦珏歌目光随着凌緢的视线,落到自己的巾帕上,温声问。
“下次不用帮我擦了。”
“你的帕子都弄脏了。”凌緢道。秦珏歌钟爱白色,像是不沾染凡尘俗世的仙子。与她比起来,自己显得粗鄙得很。
“脏了洗洗便好。”
“何况这帕子啊,我就是用来给小花猫擦脸的。”秦珏歌狐狸眼眨了眨,去逗忽然心情低落的凌緢。
“...”凌緢抬眸,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秦珏歌,她在秦珏歌眼里成了小花猫了。
“你总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要不是眼泪,要不是炭灰,要不就是吃得满脸都是。”秦珏歌想起凌緢的糗事,忍不住继续揶揄她。
“娘子,我没有。”凌緢脸色发红,被秦珏歌这般翻小肠,她恨不得钻到地底,不出来了。这般想来,这手帕还真是替她抹掉不少东西。
刚才的不开心,瞬间消散了。
外面的雷雨还在继续下着。
狂风吹着营帐呼呼作响,天像是破了个口子,恨不得将所有的雨水全数浇灌给草原。
凌緢敬畏自然。
头一次遭遇这样的暴雨,不知郝宏伯的军队行进到哪了,会不会遇到这场暴雨,前路会不会受到阻碍。
凌緢站在门帘处,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
她感觉身后一暖,被秦珏歌从后紧紧搂住腰肢,娇软的美人儿贴着她的脊背,柔软的半弧抵着她,一片温热。
伴随着好闻的香气袭来。
凌緢沉重的思绪被冲散了,只感觉到后颈处满是湿热的气息。
秦珏歌贴着她的耳廓,嗓音娇媚温柔。
“妻郎,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凌緢眼眸染上一抹深色,转过身,对向秦珏歌。秦珏歌像是狐媚子般,眼波流转,像是有丝线扯着,连通着她的心脏。
只叫她瞧上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她回味着今日在马背上,两人的勾缠,心尖有一处火花冒了起来。
她回抱住秦珏歌,秦珏歌的腰肢纤细,不赢一握,她轻捏了捏秦珏歌腰侧的肌肤,怀里人受不住的颤了颤。
在她耳侧的呼吸节奏都乱了。
与忽大忽小的暴风雨,相得益彰。
她将人抱到伏案上,伏案上原本放置的兵书被她推到地上,恰巧兵书翻开,美人计三个字不偏不倚的落在凌緢的眼里。
烛火摇曳,晕染上秦珏歌清理绝尘的容颜,狐狸眼噙着笑意,像是融化的冰雪,降临到了世间。
“你若是敌国的探子,我这条小命恐怕难保。”凌緢叹息着,点了点秦珏歌高挺的鼻尖,目光深沉的落在她微扬起的朱唇上。
美人在骨不在皮,秦珏歌便是标志的骨相美人,颅骨高挺,眼窝深邃,鼻梁也挺翘,生的绝艳,单看一眼,便惹得人过目不忘。
“所以,那日在巷口见到我,便连家传宝也不要。”
“也要救下我。”秦珏歌环住凌緢的脖颈,将自己主动送到她怀中,微扬着下巴,问。
凌緢脸微微一红,轻咳了咳,她虽不是见色起意之辈,可一身红衣的秦珏歌真的太过惊艳,特别是美人无助娇弱时的脆弱感。让她心生爱怜之心,想要倾尽所有将她护在身边。
“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秦珏歌凑近凌緢耳廓,语调轻柔的发问。
“第一次见到你时。”凌緢闭着眼,大胆的袒露内心的想法,心口砰砰作响。
以前,她对情爱很模糊,并不知道会喜欢女子还是男子。
可在见到秦珏歌的那一眼,所有对于喜欢,心动的感觉都变得具象化了。她发现,她喜欢的就是秦珏歌。
见到她时会欢喜。
不忍她受到伤害,不管是冷若冰霜的秦珏歌,还是勾缠娇媚的秦珏歌,亦或是现在这样的,秦珏歌纵然有千面百面,她喜欢的就是秦珏歌。
单单听到秦珏歌的名字。
她的心都会莫名的一紧,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跟着秦珏歌的飘荡,牵引。
温热的唇覆在她的眼睛上,她睁开眼,对上秦珏歌含着情意的眼眸。她红唇扬起,含着她的耳垂,嗓音悠然轻慢。
“既然你这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