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灵魂上的合拍,是她无法比拟的。
秦珏歌看出凌緢眼底流露出的失落,她捧着凌緢的脸,温柔的凝视着她。若不是二丫借走了她那些话本子,她真想立刻找出来,甩到凌緢面前,让她看看。
千言万语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摆在面前,来的更震撼。
“好阿緢,我只喜欢你。”
“所有的情绪都只有你能给我,让我抵达云端,又坠入深渊。”
凌緢的心,咚咚,撞了两下,发酸的窟窿眼被秦珏歌的话全数堵住了,她有一种被人夸得飘飘然的感觉,连带着唇角都不自觉上扬,流露出愉悦的感觉。
这一次,是真的被夸得开心了。
“阿緢,我在深渊里折腾的太久了。”
“带我去云端看看吧。”
凌緢的手腕被秦珏歌握了握,柔媚的声音,尾调上扬,甜腻的像是麦芽糖,粘着凌緢的心尖,拉出旖旎的丝。
坠入深渊的心,被秦珏歌捧在掌心,用热切的语言感染。
她心无旁骛,与秦珏歌一同冲上云端。
.......
次日,卓玛带回塞外的消息。
明日在驿站设宴,蒙颜风会出席。
而与莫伊尔的宴席定在了后日,莫伊尔要求设宴地点在他的兵营内,期间,凌緢不能佩戴任何武器,只能带两名随从入内。
凌緢听闻,点了点头。
她对莫伊尔的了解,仅限于上报到京城的边塞情报。莫伊尔是老首领的嫡长子,本应该在老首领仙逝后接替父位。
可当打开封存的遗诏,看到老首领的传位遗诏书上,众臣子皆是傻眼。老首领诏书上写传位于蒙伊萨。
蒙伊萨是谁?
众臣子皆是不知。
只当是老首领病入膏肓昏了头,遗诏作废。
老首领本就不对付的几位子女,各有兵马,于是开启了血雨腥风的夺位之争。
莫伊尔的母族强大,在草原上拥有自己的一支精锐骑兵,北骑军,战无不胜。
凌緢与这支骑兵交过手。
那时,凌茫冲正值壮年,麾下有郝宏伯、齐衡、王树和几位大将。与北骑军交锋时,也只是多一分赢面。
如今,她父亲凌茫冲已故,郝宏伯因旧疾缠身,早不复当年。
凌緢皱了皱眉,北骑军的主帅叫赫尔,是个有多年战争经验的老将,是个有谋略又有手段的对手。
也难怪莫伊尔能够这般嚣张跋扈。
卓玛见凌緢沉思不语。
“凌将军,莫伊尔这人张扬跋扈,个性嗜血残暴,并非正人君子,深入战火纷飞的边塞,会危及到你的安全,不如等郝将军抵达驿站,再说。”
凌緢垂眸,卓玛此话不假,况且莫伊尔也并非有绝对的诚意,与她相见。
不如先与更有诚意的蒙颜风相见。
虽她很不愿到时与北骑交锋。可现在,她作为周朝的将帅,确实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
回到营帐。
凌緢心思还放在北骑军这儿,边塞这些年与周国交好,可与邻国也多有摩擦。而北骑军这几年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而她,一个十五岁时随父辈上过战场的小将。
若真是要上场与赫尔一战,她心底泛起了嘀咕,就像是父辈的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更多是心理上的担心。
担心自己无法战胜北骑军。
担心无法守住长居久安的周朝。
担心现在边塞的火会烧及周朝,担心周国人的家园会被破坏,百姓流离失所。
而所有的原因,皆是因为周朝早已没有像凌茫冲这样,单凭威名就能震慑敌军的大将军了。这些年,她被磋磨了年华,像是磨掉了利爪的狼。
在这斗兽场,惶惶不安。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枚虎符早已上缴。而凌家旧部这些年也被朝中对家给碾压的七零八落了。
早已不复从前。
凌緢心底滋生起一股悲凉,为父亲,为凌家,也为自己。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她睁开眼,秦珏歌温柔的看向她,像是一团锦簇的牡丹,耀眼夺目。
令她为秦珏歌的容貌惊艳,而短暂的忘记了烦恼。
秦珏歌坐在她身边,为她倒了杯茶水,淡淡的茶香在凌緢的口腔里润开,她干涩的唇瓣也得到了滋润。
草原风大,在外面带上一会儿,就被吹得唇角干裂。
她看向秦珏歌,将刚才的一切告知秦珏歌。
秦珏歌听闻,指尖划过茶盏,又给凌緢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
“阿緢,我们周国繁荣强大,坐拥精锐军队数十万,镇守边关,并非要深入腹地,与他们一战。”
“我明白娘子的意思。”凌緢点头。秦珏歌这般说辞与女帝的想法一致,就是坐山观虎斗,待两股力量削弱到能够收割的时候,再出手制衡。
可看到一天天增多的难民,凌緢于心不忍。
她希望能在两军间斡旋,或者有绝对力量压制住对手,然后,尽快结束这场纷争。
“你没有完全明白。”秦珏歌笑了笑,指尖点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并非,不是一定不。”
“十万兵力无论给到谁,都会让天平偏向一方,而另一方没有回旋余地。”
“可这八万兵力是镇守边关只用,能调配的只有郝宏伯从京城带来的两万精锐。”凌緢说着,脑瓜子也顺着秦珏歌厘清的思路开始运转。
秦珏歌笑而不语,给足了凌緢自己思考的时间。
凌緢眼眸一亮,再次看向秦珏歌时,唇角的笑意更甚。
“娘子,莫伊尔的这场龙门宴,你可愿与我一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