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35)
“魏卿被害一案,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已派人前往江南,接回其尸首京中,并派仵作仔细检查过。魏卿并非被杀害毒害,而是生前情绪波动过大,一时激动,这才昏厥晕死过去,而那时身旁并无侍卫近身,这才不治身亡。”
谢明安挥了挥手,叫喜安退下。
谢明眴这才悠闲自得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大殿前的阶梯之上:“皇兄觉得,这是否可信?”
谢明安起身,同他一起坐下,神色紧绷:“并非完全可信。”
“但也并非完全不可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叫皇兄拿捏不准。”谢明眴道:“那人定是拿捏住了皇兄不会打草惊蛇,这才如此放肆。”
“正则以为,如何?”
谢明眴起身,拱手:“一切交予皇弟,待到关键时刻,皇兄只需同我演一出大戏就好。”
等到谢明眴终于从宫中出来,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策马奔驰,很快便到了裕王府。
自己昨夜入京,估计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他本来就没打算遮遮掩掩,加速脱身,只是将计就计罢了,既然他能活着回来。那他肯定要回到自己府中。堂堂正正的调查清楚苏文昌干的那些龌龊事儿。
好端端的一个通政使,所做的行为简直叫人不耻。
还有那大理寺卿魏立,连眼珠子都被人挖了出来,不知,因为他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至于苏逸进入国子监学习的事情,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他需要找个时间见一下国子监祭酒,顺便还要让他给苏逸准备一场考试。
既然要入监学习,就必须得是堂堂正正的,不要叫他在国子监里被人看轻了。
谢明眴如是想着,推开了苏逸的房门。
昨晚到了京城已经很晚,又连续赶了十五天的路,早已让人疲惫不堪。
苏逸正卷着被子安静的睡觉。
谢明眴在他身旁坐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在掌心摩挲,苏逸的手算不上小,骨节匀长,指尖光滑圆润。
谢明眴心想:不出意料,这趟江南,还是需要再去一趟,就是不知道何时何时。
是等苏逸金榜题名,借此机会带他历练一番,也好寻个由头,为苏逸求个一官半爵,再不济也能让皇兄对阿逸不那么抗拒,至于皇兄心心念念的成家立业,那更是不用想了。
想到这,谢明眴唤来了谢九:“去帮我将国子监徐祭酒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谢九应声,三两下就出了裕王府。
苏逸悠悠转醒的时候,谢明眴更将人拥进怀里,下巴轻蹭着他的额头,见人终于肯睁开眼,调笑道:“睡得还香吗?”
“嗯,” 苏逸闷声,推开他的脸:“你离我远点,太近了,热。”
“亲我的时候不嫌弃近,求我疼爱你的时候不嫌弃近,这个时候百般嫌弃,作甚?”
谢明眴摁了摁苏逸的腰窝,将人从被窝里扯起来:“好了,洗漱一下,一会带你见见校长。”
“什么校长,”苏逸摇了摇头,他还没有太清醒。
“国子监祭酒,徐晟,徐大人。”谢明眴拿过下人为苏逸准备的衣服,替他穿上:“这位大人管着国子监入学的名额,京中豪门显赫的世家大族,族中子弟荒唐淫/乱,不学无术,都负责贿赂这位徐大人,以取得入学的资格。”
“今日我们也贿赂贿赂。”
苏逸哈欠连声:“这种官,你们竟然容许他们在眼皮子底下作乱收贿。”
谢明眴道:“现在不管,不代表以后不管。”
“所以呢,你们是打算挖坑,等着人跳?”苏逸漱口,用清水洗过脸,两人一起前去书房:“好大的院子,你早说你这么有钱。”
“坑还没挖好,”谢明眴表情淡然:“这院子的确不小,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南都的那个小院子。”
“越小的地方越有生活的感觉,是么?”
“越小的地方越能和你顺理成章地住在一起,”谢明眴同他十指紧扣:“等人来了,也不需要你说些什么,听着就成。”
第22章
国子监祭酒徐晟今日早晨起来的时候,就得到了裕王传他入府的消息。
他讶异万分,不可置信的问道:“裕王殿下不是死了吗?”
“是假死,”前来递信的人回复道,“王爷有要事商谈。请徐祭酒快马加鞭,不要误了时辰。”
徐晟十分着急的穿好衣服带着忐忑的心到了裕王府,他进来的时,谢明眴正在书房,传唤过后他才终于见到了谢明眴,沉香木案上摆着半盏热茶,香气氤氲,他心下更是万般无法平静。
裕王府书房内,谢明眴正拎起银签轻轻的拨弄香炉里的香灰,丝绸一般的青烟缓缓地升起,映照在屏风上的白鹤图案之前。
他身旁还有一人和他并肩而立。那是一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高挑瘦削,头发散开披在肩上,相貌俊秀,玉色的衣襟上金丝线绣成的竹叶纹在投射进来日光中泛着微光,少年安静的捧着一本书看,见徐晟跨过门槛进门时官服下摆轻轻颤抖,不轻不重的打量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漆黑,但是又叫徐晟说不清感受。
那大概是他很久都未曾见到的,独属少年人的鲜活,带着亮色,和那些整日瞳孔中带着算计的黑灰白色的老狐狸们完全不同。
两人目光相交的片刻,徐晟立马收回自己的视线。
谢明眴察觉到苏逸的跑神,笑得和善:“徐大人,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好啊?”
“下官甚好,多劳殿下挂念。”徐晟跪地时腰间玉扣撞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