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36)
谢明眴没叫人起来,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听闻令郎今春纳了东街绸缎商柳家的庶女为妾?昨日入了城才知晓,还不曾送去贺礼。”
徐晟头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哪里哪里。”
“倒也是巧,昨日见到了圣上,与皇兄闲聊时这才得知,说令郎的别院修的甚是气派,比我这裕王府还要华贵。本王很是诧异,也十分好奇,想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院子,能让我的皇兄也赞不绝口。”
谢明眴坐下,表情仍旧不变,温和笑着:“徐祭酒以为呢?”
徐晟吓坏了,袖中的手抖得厉害。
谁人不知裕王殿下只是看起来温和,杀起人来那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得狠人,一年半前他的死讯传来,轰动了半个京城,可是最后连尸骨都没找到。
圣上哀思过重,病体抱恙,甚至连葬礼都举行的简单潦草。
谁能想这位活阎王现在不仅活着,到京城第一天就开始拿人错处!
苍天啊,造孽啊。
更何况这话是从皇爷那里听来的,他定然是不能反驳,可...就算是不拿着圣上来压他,他也是万万不敢说一个不子啊!
徐晟扑通一个跪下了,声音颤颤巍巍:“下官...下官只是...”
“徐大人这是做什么”,谢明眴连忙上前扶起徐大人:“令郎纳妾是大喜事,徐大人因何而跪?莫要伤了我们二人之间的和气。”
徐晟就差在心里仰天长啸了。
就是这个死装样子。
表面上温和有礼恭恭敬敬的,实际上背地里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有多少个傻蛋,出了这裕王府的门,就只剩尸骨一具。
偏偏圣上最是娇惯他这唯一一个弟弟,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只是罚他禁足。
“今日找来徐大人,只是有一事相求。”
谢明眴将人扶起来,笑容温和有礼,可是在徐晟眼里看来,那就叫披着羊皮的狼!谢明眴道:“阿逸,还不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苏逸嗅着书房里的熏香,心中万分安定,但是又因为谢明眴这狐假虎威的模样,又异常想笑,他上前两步,嘴角死死抿住,忍着笑:“见过大人。”
见过见过,徐晟吓得魂都没了,差点下意识地说出这句。
“我一年前在江宁游山玩水,因景色太过迷人,一时不察,竟意外跌进了湖中,幸得这位这位苏公子相救,本王才得以获救。”谢明眴继续道:“苏公子脾性温良,这一年半来,苏公子每日都对我殷勤看顾,丝毫不因我隐瞒身份而不悦,我心中甚是感激,便与苏公子以知己相交。前不久,还得了院试案首。但是又因我一己之私,万般恳求他陪我一同赴京,去没成想却坏了他考学之愿。本王实在良心难安,这才希望徐大人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通融二三,准了苏公子入国子监读书,这样也能叫我了却心中不安。”
“当然...当然,下官这就去安排!”
“多谢徐大人”,苏逸拱手道谢:“但...”
徐晟魂都要吓飞过去了,原本以为除了这件事就没别的了,这会儿又听见苏逸说但字,更是浑身发抖。
“但徐大人也可对我考察一番,再做决定尚且不迟”,苏逸表情真挚。
“那便今日如何?”谢明眴和徐晟对上视线。
徐晟稳住心神,不住的点头:“呃呃...苏公子可曾读过《论语》?”
“《论语》乃为儒家经典,小生自幼熟读,大人可随意考察。”
“那...那你且背诵一下《论语学而》第一章 。”
苏逸:“...徐大人,这是否有些太过简单了呢?”
“不不...最基本的才是考验一个人功底是否扎实”,徐晟尽力端起架子:“若是苏公子不会,那也无事,我换一个就是了...”
“不用,”苏逸叹了口气:“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徐晟差点跳起来拍手叫好:“字正腔圆,甚好,甚好。那苏公子明日,可有时间?哦不,随时,随时都可入学。”
谢明眴不忍直视,看着苏逸一脸麻木的表情,又看着徐晟的谄媚,啊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这几日奔波劳碌,苏公子不如多休息几日,这几日,徐大人还要准备月考事宜,定十分忙碌,我们还是不劳烦徐大人了。”
徐晟就差泪眼朦胧了,极其恳切:“不麻烦不麻烦。”
谢明眴终于肯放过对方,让人将他送走,自己则是和苏逸呆在书房。苏逸见人被人搀扶着出了书房,门关上就笑得不成样子:“谢明眴啊谢明眴,也有你被怕成这样的一天,看看那徐大人,见了你跟见了活阎王似的,我竟然还不知道,你在旁人面前竟然是这种形象。”
“我又没做什么,又是哪种形象”,谢明眴挟住苏逸的脸,舔咬着他的唇齿,等到苏逸隐隐有些喘不过气,他才松开,道:“我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但是良心尚在罢了,哪里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他心中有鬼,怨我做甚?”
苏逸喘息尚未止住,红着脸,扒拉开人,随手抽出一本他书架上的书,翻看着:“你说我的书本什么时候才能抵京?”
“后日,你且再休息两天。”谢明眴抽过他手中的书,合上扔到了一边,正要蹬鼻子上脸再讨要一个吻的时候,就透过半敞开的门看见送人归来的谢九,苏逸觉得不妥,推开了谢明眴,站起来迎上谢九,问道:“小九,怎么一直没见阿月?”
归来的谢九听见苏逸问话,顿了一下:“他昨日到了之后就一直嚷嚷腿疼,不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