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51)
“我只是想要我和我在意的人活下来。”
“陛下想要彻底整顿这个贪污腐败的王朝,却忘了这盛世为何会变得如此。这一切却是他亲手导致的不是么?老师不也知道吗?规劝,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他只愿意相信他该相信的,他以为清除掉一个插手盐铁的官员就算结束吗?”
“不是的,所有人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奔跑。就连他自己也是。”
“为了分权重用宦官,培养新贵。为什么苏逸一出现他那么暴躁,因为我开始不受控制了,因为我想要脱离的意味很明显。老师难道不知道苏文昌的手下为什么会发现我吗?如果圣上可以阻拦,就不用逼着我跳进这个坑。”
“我将苏逸带回京城,他才能安稳的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能一步不分开的照料他。可是老师,苏逸一旦落到了我皇兄的手上,您有想过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朱书楠眼神死死盯着谢明眴:“可那都只是你的猜想。就算圣上控制了苏逸,那也是因为他有用。大厦不可倒塌,便需要前赴后继的人冲上去奋力支撑,我们都是被投掷的火星。”
“没有木柴,又哪里来的烈火?”
“我不要烈火”,谢明眴道:“我会一脚踢开所有的阻拦。”
“这天下没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没有层层的算计,因为我算的透计谋,却算不明白人心。” 他的声音响起在房间中,掷地有声:“最快的方法,就是推翻,重建。”
“你要造反?”
“不,”谢明眴摇头:“只是一个约定。我只是不想和任何人都要一起走。”
谢明眴歪头一笑:“当然,除了苏逸。”
“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谢明眴站起身,拍了拍袖子:“如果老师不信,明日大可以亲自去找陛下,把我想要起兵造反的事情告知圣上。”
“什么罪,我都认。”
——
暮色已失,夜色沉酣。
不远处传来虫鸣,微风,白雾,尽在。
苏逸仰头望着头顶漆黑的深天,偏偏院中散落着一处忽明忽暗的灯,月挂柳梢头,紧接着他听见了一声绵软的猫叫,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边际传来。
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响起,苏逸思绪被人打断。朱崇烟失神得望着前方站着的少年,满身洒落月光,却没注意脚下的路,踢到了石头,疼的闷哼。
只是还没来得及喊疼,他便开口:“苏逸,你真的没事吗?”
苏逸轻轻扶着他,啊了一声:“没事啊,倒是你,自己家的后院都能差点扭到。”
“朱小公子莫不是眼神不怎么好。”
苏逸被这响起的声音吸引,转头,看见谢明眴从一处阴影中钻了出来,唇角仍是微微弯起,仿佛天生就是这样,至少苏逸没看见过他多余的表情。
但这种笑又和呆板的石雕不同,很轻易地便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苏逸盯着他那张堪称完美的脸,眼也不眨:“你偷听我们讲话吗?又悄悄躲起来做什么?”
“没听见。”谢明眴没说自己看见了苏逸伸手扶了一下对方,便已经忍不住蹦出来:“抄近路,来看看你们聊了些什么好东西?”
苏逸哼笑:“是吗?那很有生活了。”
谢明眴:“。”
第33章
五更天。
遥遥地便能听到打更声, 铁牌和木鱼敲打声刺破第一片鱼肚白,头陀与行者穿梭于城坊街市之间报晓。
鼓声彻底消散后,苏逸已经坐进了国子监讲堂中, 读书声朗朗响起, 钻进苏逸耳朵。
为期三天的休沐已经结束, 苏逸收心快, 上午是司业的课,从伯鸿面容和蔼,只是声音极其催眠。苏逸听到后半截,抬眼看着昏昏欲睡的同窗, 转头望了一眼窗外。
夏季快要来了。
这是又是一个对于苏逸来说, 是由上帝施舍的夏天。
从天而降。
五月未曾修饰的云朵是纯洁的白, 单调的影片悄然溜走, 只余下时间瞬息而过。
六月伊始,是燥热, 是火辣辣的日头。有时雨打,雷声, 鸟鸣,夏蝉,这是所有的一切写出的夏日。在各种意义上都是漫长的,又让人心生欢喜和喧闹的。
无尽夏的热浪扑面而来, 苏逸从书堂书案上睁开眼。
他总是在这个时间犯困, 似乎还像是现代的夏季,那个全是沉闷困倦的燥热夏天, 昏昏沉沉的午后,全是鼾声四起的日子。
下午是算课,这对于苏逸来说基本上就是拿着大学的知识去解决小学的鸡兔同笼, 他总是很快的解决完,用一堆旁人看不懂的阿拉伯数字和简便快捷的数学公式,解出答案便扔到一边。
其他人总是面面相觑,看着他基本上刚看到题,就能写出答案,越发的对这个所谓的学霸崇敬起来。
但苏逸没有预料,竟然真的会有人那么无聊,去偷走他的演草纸,用自己看不懂的名义,诬陷他作弊。
临近傍晚快要下学时,他安静的站在教苑司,对面是孟安,一个曾在开学第一天就被苏逸冠以国子监体育生的孩子。
他的皮肤晒得黝黑,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言辞激烈,愤慨,就好像是苏逸偷走了他的真金白银,去青楼找乐子了。
他这嘴倒是利索,白的都快要他给说成黑色的了,什么自恃才高,目中无人,硬是要求从司业对他进行公开考核,用于证明他没有作弊。
苏逸安静的听完,后在一堆老师的注视下,从善入流的解释:“这是一种我为了方便自创的法子。”
他似乎又觉得不过瘾,补充了一句:“其实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