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72)
苏逸推拒的手并没有任何用,手撑在谢明眴肩头。
他实在是累极了。
绵长的亲吻过后,他夺回呼吸,但是仍旧无法阻挡他连声音都碎成一片一片,苏逸还是尽力睁开眼,看着谢明眴:“...你不要这么凶...轻一点。”
“我在抱着你,”谢明眴轻轻的去吻他胸前垂落的发丝:“已经很轻,很轻了。”
“什么时候会结束?”苏逸匍匐在他的身上,软下声音祈求:“太久的话,我怕雪会停。”
“今年的雪很大,不会的停那么早的,”谢明眴安抚他。
“嗯...但愿如此……”
苏逸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漂亮蝴蝶振翅时被人捏紧的无力,似乎再稍稍用力,他就会碎掉。
但是不对。
他不会碎掉,也不会死。
苏逸不会死的。
苏逸会长命百岁啊。
......
沉闷的房间里,苏逸软着身子,眯着眼,看着起身穿衣的谢明眴,乖巧的伸出手,任凭他把自己拉起,问道:“是不是很麻烦?”
喜欢我,应付我,和我上床,是不是很麻烦?
“我喜欢你麻烦我。”
谢明眴拨开他汗湿的头发,吻了吻他的额头,虔诚,又带着怜惜,替他穿好衣服,又拿出厚重的帽子和毛毯,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才将人打横抱起,带着他出了门。
雪还在下,却是一点都没有要停下的痕迹。
苏逸的手裹进毛毯中,微微抬手时,露出一点缝隙。
冷风灌进,苏逸却不太能感受的到冷。
谢明眴身上很暖,他拼命的往他怀里缩,但仍旧一眨不眨的望着院中纷扬的大雪。
很短很短的一瞬间,他垂下眼睫,闭上眼贴近谢明眴的胸膛:“好了,我们回去吧。”
“逗我呢?”
谢明眴觉得好笑,但是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温声问:“嚷嚷着要看雪,又折腾了那么久,就看一眼?”
苏逸没解释。
外面很冷,他怕谢明眴冷。
他抱着自己,手是露在外面的。
谢明眴听到他说:“那我一个人可以看的,你不用抱着我。”
苏逸嘴上说着,却没有一点要动的打算。
“嗯...”谢明眴话中染上笑意:“能不能站稳。”
“......”苏逸安静,轻轻摇头:“好像不太能。”
“是我不好,不该弄那么狠。给我个机会,让我抱着你,嗯?”
谢明眴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苏逸挣扎着,双臂圈紧他的脖颈,尽力挺起腰腹,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毛毯堆在苏逸腰间,刚好盖住谢明眴的手。
苏逸低头,去碰谢明眴的唇瓣。
雪似乎又大了一些,洋洋洒洒的,落在苏逸的背上,谢明眴抱着人转了个身,以确保他能看见雪,又不被淋到。
他轻仰起头,去容纳苏逸的一个,不带有丝毫情欲的吻。
“谢谢,”苏逸的腿酸软,却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可是这样,你就看不见雪了。”
只能看见最为单调乏味的白墙。
“我不需要。”
“嗯?”昏昏欲睡的人,忽然清醒了些,还带着鼻音:“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在抱着你了。”
因为你在了,所有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会比你更好看。
苏逸轻轻侧过脸去,附在他耳边,轻轻道:“其实,我也是。”
谢明眴感受着怀中人鼻息喷洒出微弱的热气,又止不住的哼笑,下意识地收紧双臂,直到两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你还会提分手吗?”
谢明眴很轻,很轻的问,似乎是害怕吓到他。
苏逸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不需要了。”
不需要?谢明眴下意识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是不需要?”
“因为你还是很爱我,我也不想离开你,所以目前不需要了。”
苏逸闷声。
苏逸晕晕乎乎的想,是因为我试着逃离过了,发现却只是把折磨自己的日子提前了。
既然系统有那么大的把握,那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不需要了。
他和谢明眴不需要分手。
至少现在,他离不开谢明眴。
他不想挣扎了。
“好累啊。”
苏逸感受到自己掌心逐渐降下去的温度:“雪是不是要停了?”
“嗯,明天起床会更好看。”
谢明眴柔声:“等到明日,就是鹅绒铺满京城,若是醒来你还想玩雪,就让我陪着你。但是现在累的话,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谢哥,能不能再呆会?”苏逸道:“就一会儿,很快。”
“好。”
苏逸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不远处,檐角那株红梅,被积雪压得枝头垂落,像是谁用银剪子裁了片红云絮,托着红玉几片,风起时,枝头抖动的越发厉害,直到那层雪绒全部撒了下去。
今朝若能同淋雪,也算是共白头了吧。
恍然回神,苏逸低头看着谢明眴头上落着雪粒子,露出那截素白纤细的腕骨,一只手拍开碎雪,又捧起他的下巴,低头轻吻。
冰凉的指尖交触时,就好像要连带着亲吻,将人的三分魂魄揉进骨血中,紧密相连。
裕王府夜半时,约莫无人再会闯进主人的院子。
可昏暗的暮色中,依旧隐约可见房廊下两人的身影交叠。
被抱着的那个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头发披散开,倾身落下一吻,目光流转间,白雪一片,划过两人看不太清的脸侧,只能隐约分辨出那是苍败的。
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或许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双手托抱着他,将人整个圈在怀里,又仰头和他接吻,却丝毫没有松动,反而越发稳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