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暴君白月光(74)
“你去哪了?”
苏逸抓住他紧贴在自己脸侧的那双手,细细的摩挲。
可是显而易见的,他的脊背依旧痛苦地蜷缩起,温热的泪水沾染上痛意,谢明眴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心脏像是被人剜掉一块,却也只能听他哽咽的道:“我醒来没看见你,找了你很久,找不到你...”
“我错了,是我错了。”
谢明眴不需要在安慰苏逸这件事情上优柔寡断,也完全不必翻来覆去的掂量,因为爱的干脆,所以他一直都未曾扭捏过每一句道歉:“我应该等你起床的,应该等你醒来,去看着你吃了早饭再去忙的。”
苏逸伸出双臂,谢明眴看出他的想法,俯身将人扯过,抱起。
抱得很紧,很紧。
就像那晚他们于雪夜中的温存。
这段时间苏逸的精神状态似乎更糟糕了一些。
虽说整日粘着他,谢明眴自然是乐意的,可是朝中事务繁重,多人催促,甚至有人在朝中强硬向圣上奏疏,话里话外皆是讨伐。总结下来,倒和谢明眴自己说那几条,没有半分差别。
谢明安拿这位皇弟没有一点办法。
每次都是拧着眉,只要听了个开头确认是因为这件事上奏,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呵斥一顿。
谢明眴装病不上朝,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谢明安一个人处理,逐渐的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自打霍健柏回了北境,这两人坦诚布公,扯开了彼此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后,他们便很少再安静的只和对方呆在一起。
话不投机半句多。
谢明安也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目前为止,他和谢明眴还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这个时候搞内讧,无疑就是告诉史元容和苏文昌,我们闹起来了,你看看哪里有缝可以钻,早点派老鼠大军咬出个破口,然后把我们一举击溃。
他们都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但是静下心来说话,也是越发的困难。
直到谢明安听到了今日极早的时候,谢明眴便和史元容见面了的消息。
“皇爷,殿下只和首辅大人商量了一些关于春闱的事情,不必如此忧心。”
此时说话的是掌印太监邵元枫,他表情算不上过于谄媚,但还是少见的有几分阴柔的影子在。
谢明安手中批改的奏折已经放下,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思索道:“你说,他是故意给朕看的么?”
这句话,不好答。
邵元枫深知在陛下跟前办事,有的时候须得聪明些,陛下问了,不一定是要听到回答,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傻乎乎的回答,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打断了陛下的思绪,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史元容这厮四五年来,私底下做了不少腌臜事,自以为深藏不漏实际上全被裕王殿下查探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罪证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记录在册,哪里还有容许他诡辩的痕迹?
裕王殿下就算和陛下关系再不好,那也是兄弟,血脉相连。
更何况如今谁人不知,裕王殿下假死回京带会的那名青年,二人关系似乎匪浅,倒有些像...断袖。
邵元枫自然是不敢妄加评议殿下,于是转而答道:“老奴听闻那位苏小公子身体向来不大爽利,秋闱便没撑过去,出了那贡院大门便昏了过去,殿下悉心照料许久,整日守在身旁,才终于见有所好转。更何况春闱最是寒凉,题目要比乡试还要难上几分,耗费时间又长,臣猜测,殿下也只是怕这位至交好友病了去,才想着和首辅大人商议几分。”
谢明安静默许久,手上不自觉的转动玉扳指:“哦,你觉得他们二人的关系,是用至交好友可以一言一概的?可朕看着倒不大像,这套说辞,倒像是糊弄三岁稚子的。”
邵元枫麻利的跪地,额前触碰到冰凉的地砖:“...依老奴愚见,或许不止,但...”
谢明安忽地笑了,唤来喜安:“把朕库中的高丽参取来,去趟裕王府,就说...说朕赏苏逸补身子用的,叫我那皇弟一定要收下朕这份心意。”
喜安应了声是,很快便出了大殿。
“退下吧,”这话是对邵元枫说的,他侧身退开,面前再次一片清静,谢明安重新拿起奏折,开始批改,再也不曾抬头。
夜风穿廊而过,最后一盏羊角宫灯微弱的火光消散在极极暗夜中。
第47章
背后依靠大树的好处就是不必为了求人做保卑躬屈膝, 苏逸拿了保结,只需要等会试那天考试就行了。
可会试三场,却需要连考九天。
若是精力旺盛的年轻学子, 考下来就算身体不适, 休息两天就会好的差不多,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若是换成年龄稍微大一些, 又或者是身体不太好的考生,通常熬不过这九日,更别提正常发挥,连将试卷填写完整都是一件难事。
临考前一日, 苏月已经帮他整理好了考试所需要的被褥碗盆, 谢明眴推开门时, 苏逸还没有去睡。
“不早些睡?明日四更就要起床去贡院了。”
谢明眴走近, 轻触他的发丝,苏逸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药香。这段时日, 他整个人都是被泡到药罐子里慢慢养出来的,但这只是谢明眴以为。
谢明眴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并没有什么用, 苏逸却也不挣扎,再苦的药,都会喝的干干净净,只求一个谢明眴的心安。
苏逸被他这声询问拉回神, 下意识的低低嗯了一声, 起身时却被人圈进怀里。谢明眴低头去吻他的额头,那是一个一触即分, 却又带着无数怜惜的吻。
很久很久,苏逸才听到他说:“我的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