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到的?”
裴清策打量她:“你怎么回来还瘦了点?”
沈宝惜讶然:“有吗?没感觉呢。”
实际上衣裳确实比之前宽松了两寸。
不过,天越来越热,瘦点是正常的。身边有人照顾的好处就是,无论多忙,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面前,而且是荤素搭配,还色香味俱全。
有沈大海夫妻盯着,沈宝惜一日三餐休想少吃任何一顿。
裴清策好奇问:“我回来时,看到灵山府挂了风华楼的牌子,姚家也传出消息说,他们名下铺子里卖的东西和沈家铺子里的一模一样,那是风华楼的分号?”
若没有私底下商谈过,姚家这番作为,就有欺骗之嫌。
既是骗客人,也是占沈家的便宜。
“有这件事。”沈宝惜带着他去酒楼,“你一个人回来的?”
裴清策摇头:“还有谢承志。”
沈宝惜一脸意外:“他会主动回来?”
裴清策看了她一眼:“你对他倒是了解。”
这话有点酸溜溜的,沈宝惜听了之后,虽不觉得自己那话有问题,但还是有点心虚。
“他看似清高,实则无利不起早,不是个好东西。”
裴清策乐了,是这种了解就行。
“他接到了家书,好像是被妻子给威胁了一番,回来的路上还跟我抱怨妻子不懂事来着。”
沈宝惜冷哼了一声:“活该!”又好奇:“他那个干妹妹有一起回来吗?”
“有。”裴清策面色一言难尽,“他想来跟我挤马车,就是碍着男女有别,我不愿意和他挤,他还不高兴了。”
闻言,沈宝惜脸色和他差不多:“既然是兄妹,同行,为何不多找一架马车?”
裴清策想了想:“他只有一架马车,上一次的家书不只是给了他,好像还给了他身边的管事,那之后他衣食住行有人打理,手头就没有银子了。”
哦吼,原来何萍儿这么有办法,直接断了他的银子。
“说说我吧。”裴清策靠近了她几分,“有没有看我留给你的画?”
沈宝惜颔首:“画得很好,你多费心了。”
裴清策变戏法一般又从马车里掏出了一幅画:“看看!”
沈宝惜伸手接过:“你都没见我,还能画得出来?”
她顺手打开了画卷。
画中女子坐在船上,穿梭在荷花丛中,眉眼比荷花还要娇艳,额中有朵小荷花,宛如荷花仙。
裴清策看着她的脸:“当然,你是我未婚妻,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女子,我一闭上眼,心中就能描摹出你的模样。惜儿……我可以叫你惜儿么?”
沈宝惜看着画中自己,心中很是羞涩,也知他不满足于两人那随时可解的婚约,想要更进一步,于是抬眼看他:“下半年你若是考中乡试,怎么打算?”
以前没问过,类似的言语也只说裴清策去京城时就是两人解除婚约之时。
但裴清策这模样,明显是不想解除婚约了。
“你想去就去,若不想去,我就独自一人去京城。”裴清策冲动之下,握住了她纤细白皙的手,细腻的触感入手,他真的很想就此一辈子都再也不松开,而且心中生出了贪欲,总觉得不够,他很想将面前女子揽入怀中,永远都不放开。
沈宝惜没有抽回自己的手:“那……我无论去哪儿,都会带上我的爹娘。”
裴清策秒懂,立即道:“他们也是我的爹娘。身为儿女,本就该尽孝在双亲膝前,若你愿意,无论我们去哪儿,都把他们带上。”
“也不知道我爹愿不愿意走?”沈宝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沈大海是愿意离开的,她之前就已经试探过了。
裴清策急忙保证:“我会说服他们!若说服不了,你在此等我,我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
回来做个地方官。
新科进士是从举人之中千里挑一,前几名都会留京入翰林院,有关系的多半就做京官了,若是愿意回那些小地方做个县令,考中后很快就能赴任。
沈宝惜心情复杂,这也算是为了她放弃了前程:“你不会后悔吗?我不希望你等到他日回首过往时,后悔自己对我的那些付出。”
“不会。”裴清策沉声道:“任何时候,我
都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绝不会怪罪他人。回来陪你是我自己愿意的,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沈宝惜心情很好,但又多了一份沉重。
裴清策身世复杂,之前她没有想真正嫁给他,自然无所谓顾胜怎么想她,她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去的准备。
可如今,她不得不考虑这些。
裴清策看出了她的心事:“你只要站在原地等我靠近你就好,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所有的难处都由我来解决。我爹那边……上个月又多了一个美人,那贺家姑娘最近正害喜呢。”
沈宝惜一脸惊讶:“你是昨天才回来的!”
裴清策挑眉:“他总想插手我的事……知己知彼,我才好应对。”
这话几乎是承认他有在知府后衙放上自己的眼线。
一般人可不敢收买后衙的人,一经发现,那可就是窥视官员行踪,按律是要入罪的。
但裴清策没有这个顾虑,顾大人虽然不认他,也对他有诸多的不满,却不会把亲儿子关到大牢里去。
*
裴清策回了城,自然要带着礼物去沈家拜访。
沈大海不知道女儿和未来女婿之间那些心境上的变化,看到女婿回归,心情特别好,让人准备了午膳,非要和女婿喝上一杯。
翁婿二人一起吃酒,沈大海原本是想灌醉了女婿,打探一下女婿在灵山府有没有做对不起女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