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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还-时间循环(281)

“我呸,你们大人?你们大人算个屁!”此人一看衙役这**,就差不多猜到沈乘月的去向了,急得有些口不择言,“一个七品县令,敢对三品命官心怀不轨,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衙役压根不信,上前就用刀鞘狠狠给了他一下:“闭嘴!”

此人被打得跌倒在地,其他几人连忙扶他起来:“你怎么急成这样?沈大人应当自有成算。”

“尚书大人让我看顾着她,”他急得团团转,“我也没想到,到了地头竟是这种情况啊!”

几人被带上了镣铐,每人塞了个锄头,赶到了田地中间:“大晚上的,你让我们锄地?”

“少废话,先看看你们动作利不利落,”衙役不知从哪儿摸出条鞭子,“若是不利落,就让我趁早调教调教。”

李田压低声音提醒他们先配合一下,免受皮肉之苦:“若实在不会,就看着我,我怎么动作,你们也依样画葫芦就是。”

几人只能先应下,但毕竟不熟悉,很快被嫌弃动作太慢,挨了几鞭子。他们大怒之下,抡着锄头就冲了上去。

当然,他们很快就被衙役们拿下了,恶狠狠地被按在地里,刀背用力一挥,击在脸上,打得几人口鼻处都是鲜血,狼狈不堪。

“住手!”

远处一道女声传来,听在大家耳中有如仙乐。

“沈大人!”有人认出了这道声音,连忙支起脖子寻找声音的来处,“您来救我们了!”

“哟,”沈乘月赶到近前,借着灯光细看,被他们满脸的血迹吓了一跳,“才分开没一会儿,你们怎么就搞成这样?”

几人看着她身后的县令,也是疑窦重重:“才分开没一会儿,你怎么就把别人搞成这样?”

“快把人放开!”沈乘月见自己带来的人被打了,一时也恶向胆边生,又是一记小刀,径直向县令的大腿扎了下去。

别说衙役们惊恐不已,连户部几人都愣住了,之前还觉得沈乘月是他们遇到过的最随和的上司,现在看来,该下手的时候她丝毫不含糊。

“嗷!”嘹亮的声音响彻四野,比什么命令都好用,衙门们连忙给几人解开了镣铐。他们重获自由,立刻激动地冲着沈乘月狂奔过去,一路鼻血还在狂飙。

“是我不好,”沈乘月躲了躲飘扬的鲜血,主动认错,“我应该好生保护你们的。”

“不不不,这哪儿能怪您?”几人连连摇头,为自己的面子辩护了一句,“何况我们其实也是力战后方才败北的!”

“是吗?虽然……但反抗精神是值得敬佩的。”

没人想去探究她那句虽然后面省略了什么,团团将县令围住:“哟,这位就是县太爷啊,好大的官威!”

县令一脸灰败,有气无力:“人已经见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那不成,你还得和我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沈乘月看向户部几人,“你们的路引文牒还在吗?”

“还在!”

“好,即刻去潭州府衙门搬来援兵,这元阔县的帐,是该好生查上一查了!”

“是!”

“还有,把鼻血止一止吧。”

“……是。”

有的衙役眼珠一转,就要从后面悄悄溜走,去叫人把搬援兵的几人堵在路上。

“别动!”沈乘月眼尖,在夜色下把此人逮了个正着,“我也许没法彻底监督你们的一举一动,但我会数数,这里少一个人,我就要你们大人的一只眼睛。”

县令大概是在此地盘踞几年,建立起了绝对威信,此时居然无人敢违背。

“姑娘,”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能不能先给我们大人请个大夫,再这样流血下去,大人可能等不到您的人回来了。”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没捅他要害。”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如此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众人估计着沈乘月也差不多该松懈了,她身后的人早在等个偷袭的机会,此时悄声靠近几步,纵身向她猛扑过去。

沈乘月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精准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心口,把人踢飞出去,手中大刀挽了个花,两手并握刀柄,用力刺下,穿过肩膀把人钉在了田地里。血液汩汩流出,化作了滋养田地的肥料。

“等了这么久,看来你们的胆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嘛,”沈乘月恶劣一笑,“好了,现在你们可以互相给对方带上镣铐了。”

显然她早就想到了可以把他们困在镣铐里,却故意不做,就是等人偷袭她,她才好合理反击打人,也不知该夸她有原则还是该骂她疯癫。

众衙役给彼此带了镣铐,沈乘月打量着他们:“别想动歪心思,一天一夜不睡觉,我完全撑得住。”

于是众人只能跟着她在这儿

熬鹰,熬得双眼通红,沈乘月倒是挺亢奋,时不时挥着刀舞一套刀法,或是摸一摸地里新长的绿芽,间或大声吟诗唱曲,众人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待见到潭州府的人时,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解脱感。

作恶时,他们不是没想过将来会有被调查的那一日,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被人以如此暴力的方式突破。甚至在潭州府的人出现并向沈乘月行礼前,他们一直在怀疑她冒名顶替呢,哪有朝廷命官是这么办案的?文牒被烧了就暴起行凶?

此后,潭州府一代一直流传着有关户部奇妙办案方式的传说,官员们口口相传,说得罪谁都不要轻易得罪户部,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潭州府的人到了,沈乘月不知潭州知府是否与元阔县令有所勾结,但她肯定知府不会杀一个三品朝廷命官,两害相权,他宁愿选择去灭县令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