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一直对我很好。”所以,他不清楚赵淩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少是出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有多少是出于情爱。
朝夕相处,他对赵淩有了更多的了解。
赵淩看着跟谁都关系很好,待人贴心,哄人更是能把人哄到骨头缝里都暖洋洋的,但其实赵淩骨子里很独。
倒不是说赵淩性情凉薄,待人不真诚,而是赵淩其实无所谓有没有那些外部的东西,他只在乎自己过得开心。
他手上没实权,也不去争,那是因为他压根就不要那些东西。
先前赵淩说要跟抹布成亲是开玩笑,但他知道赵淩并不在意婚姻,不接受别人给他安排的成亲对象,更不接受在他不愿意成亲的阶段成亲。
他大概是在恰巧赵淩动了念的时候出现,才能有这样的缘分。
巩盛叹气:“那水灵想干嘛就干嘛?你就不管管?”
“不管。他想干嘛,我陪着他干嘛就行了。兵,我可以再练;爵位,我也可以自己挣。”只有赵淩,错过了,就没有了。
巩盛都不知道该觉得担心窦荣,还是该担心赵淩了,看了看顾朻那边,见他对他们招了招手,拍拍窦荣的肩膀:“走吧,那边聊完了。”
窦荣走过去拉住赵淩的手,和巩盛、祝阳站一起,目送顾朻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几乎夹着登船,看他安全到了甲板上,都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太子,四个人干脆趁机去踏青。
现在踏青,节气上已经有些晚了。
湖边的桃花已经几乎开败,只剩下一点点残花,叶子已经长出来了不少。
柳树更是全都已经碧绿一片。
赵淩看着许多柳树和飘飞的柳絮,微微皱了皱眉:“柳树种得太多了,应该换些别的树种。”
祝阳说道:“柳树长得快,耐涝,能种在水边,还不用怎么管。”
“倒也是。”能种在水边的树不多。
“快的话今年我应该就要去西州了,到时候看看那边适合种什么树固堤。”祝阳对于脱离神都的环境,尤其是离开顾潥的眼皮子底下,简直感觉全身都轻了三十斤,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你那么快就把前期的工作做完了?”赵淩吃惊。
他感觉前期考察论证都得五年起步。
祝阳挑眉:“没啊。我不是刚把那些挖河的东西给整了个大概嘛?接下来当然得实地考察,起码沿着西川走上个三五遍的吧?”
巩盛听了之后,觉得有点羡慕:“真好啊,我也不想待在军营里,想到处走走。”
他是待在自己老爹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待在军营那种地方,别说是娱乐了,连基本的买点东西都不方便。
“那祝阳去考察水情的时候,你申请跟着带队保护嘛。”赵淩觉得问题不大。
一来,祝阳这样的官员出门在外,确实安全方面需要保障,只靠着自己带一些家丁护院,缺乏威慑力,也没法应对各种自然灾害;
二来,现在基本上天下太平,境外最大的威胁塔尔罕已经被打残,还陷入了内乱;境内,顶多有些流寇盗匪,不成气候;巩盛的父亲还很彪悍,不需要巩盛挑大梁,巩盛完全可以走得开。
巩盛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还是你脑子好使,不愧是状元。”说完,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就能考上状元了呢?你小时候读书还不如我呢。”
赵淩还没回答,祝阳先不干了:“那时候水灵几岁,你几岁。你好意思跟水灵比?你比水灵读书好,还能比我好?我都考不过水灵,你想什么呢?”
巩盛:“……”
算了,读书人的世界他不懂。
他对那些文章也不感兴趣,对赵淩写的那些小论文倒是很喜欢,稀奇古怪还很实用。
一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去了福满庄。
大小庄子沿途种了一些槐树和榆树。
他们经过的时候,看到有小孩儿爬得高高的,在摘槐花。
赵淩一看就皱眉:“太危险了。”
窦荣说道:“我去把他们抓下来。”
话刚说完,几个小孩儿一看到车队停了下来,一慌张,在细细的枝干上没保持好平衡,一个直接摔了下来,另外一个也是一脚踩断了树枝往下掉,只是延缓了一点掉落的速度。
幸亏他们这一行中,有窦荣和巩盛两个真正的高手,一人一个把两个小孩儿救了下来,没直接摔到地上。
即便如此,大人小孩儿都吓得不轻。
几个在地上的小孩儿有的吓得瘫软在地,有的扔了篮子就跑。
护卫们上前,把这一群六个小孩儿一起抓住。
小孩儿们一脸惶恐,看到赵淩走过来,全都跪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
“我们再也不敢偷槐花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我们知道错了!”
这是还能说得出囫囵句子的,剩下几个只知道哭,鼻涕眼泪一大把,糊得看不出脸长啥样。
赵淩看得头疼,让人把几个小孩儿先带回小庄上:“秋慧姑姑,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秋慧姑姑一看几个小孩儿就乐了:“又是你们几个!”她把人先带去检查,没过一会儿就回来说道,“是附近庄上的小孩儿。外头路上的槐花和榆钱能吃了后,就天天跑来摘。”
赵淩在路边种这些树,就是为了给这些吃不上饭的有一口吃的,但:“刚才他们都爬到树梢上了,也太危险了。”
秋慧姑姑无奈叹息:“能有什么办法?管也管过了,根本管不听。我们都把树梢上的那些已经先摘掉了,就怕他们爬上去。不过他们不死心,还是想看看有没有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