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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纨绔(394)

如此“良机”,水匪们当然不会错过。

赵淩不慌不忙地抱着猫进了船舱,跟在舱内等着晚膳的下官和家属们说道:“没事,都坐着,一会儿就结束了。”

常禾从内舱跑出来,手上拿着赵淩的鞭子和弓,背上还背着箭壶,闻言:“啊?我们就坐着?不出去打仗吗?”

“几个小贼而已,说得上打仗?去看看也行。”赵淩脱掉颜色有些鲜艳的外袍,把鞭子挂在腰上,又背上箭壶拿起弓,“你们待在船舱里,离窗口远一点。”

常禾兴冲冲地跟在他后面。

赵淩不解:“你跟着干嘛?”

“我也去啊。”常禾拿出一把匕首,证明自己也是有准备的。

赵淩看着那把装饰性匕首:“常二哥,你想要剿匪,现在开始每天扎马步半个时辰。”

全家武力值垫底的家伙,还出去剿匪?别把自己摔河里。

他不跟常禾掰扯,快步往外面走去:“你们老实待着,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捡漏。”万一有个把漏网之鱼呢?

常禾:“……”他也是正经练过的好不好?

但是赵淩没给他机会,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个人均夜盲症的时代,夜袭非常少见。

水匪们显然不具备夜袭的条件,通常会选择晨昏交接的时间段。

赵淩这种从小就肉蛋奶平衡,全身神装的人,对于一群水匪完全是碾压式打击,只是没给他什么机会。

毕竟一群精兵不是白给。

一个暗搓搓泅水过来的水匪,通过一根芦苇杆暴露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准备登船绑架人质,还是准备偷溜,还没露头就被赵淩一箭射杀,临死都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停在水面上微微起伏的船只,在他脚下如履平地,在船队内圈来回穿梭,试图再找到一个。

还是窦荣把他给逮住了:“用晚膳了,你这一圈圈的跑啥呢?”

他刚去客船,没见到赵淩的人,出来才看到赵淩在外围的货船上跑。

赵淩跟着他走到自家客船上:“这就打完了?”

“嗯。”窦荣看到他挂在腰间的鞭子,取下来往河里面一卷,把刚才赵淩抓住的“水鬼”丢到战舰上。

赵淩没他这么大力气和精准的控制力,看着他这幅不带一点烟火气的样子,“哇”了一声,配合地拍拍手:“我们家豆豆好厉害!”

窦荣刚想说什么,战舰上传来声音:“都督,这水鬼没死!”

窦荣就说道:“能救就救一下,看有多少活口,问清楚他们老巢在哪儿。”

“是!”

窦荣把沾过水的鞭子收起来,拿在自己手上:“还真被你捡到漏了。回头给那群小子加训。”

赵淩疑惑:“我没把人打死吗?”

他觉得自己的箭术还是挺准的,可能是没考虑到水流的影响。

窦荣倒是不纠结这个问题:“要是没被我拉起来,那水鬼要不了多久应该也淹死了。”

两人携手走回船舱。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却没人有心思吃饭,全都对着外面翘首以盼,有几个小孩儿感受到大人们的紧张情绪,忍不住哭泣起来。

见到赵淩和窦荣平安归来,连衣服都没乱,一船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声音大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赵淩都愣了一下,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吃饭。”

窦荣接过常禾递过来的赵淩的外袍,给他披上,拉着他坐下,看着几乎不怎么改变的饭菜,感觉等到象山之后,赵淩的食谱又要减少几样。

船上的饭食比较简单。

所有人的饭食都是一样的,一荤一素一饭一汤。

偶尔多一两个菜,主要看停靠的渡口能够买到什么。

再次起航的时候,一艘战舰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到晚上又重新集合。

类似的事情沿途发生了三次,被违规拦停收过路费的事情,倒是出现了五次。

可惜,这些人在认出赵淩或者是窦荣的时候,全都滑跪,让他们失去了立刻收拾的借口。

也不是不收拾了。

赵淩甚至画了连环画,来展现收过路费的人的穷凶极恶和前倨后恭,重点是这群人背后的关系。

关系怎么来的,肯定不是赵淩查出来的,而是窦荣派人。

调查过程异常顺利,甚至都不能算是调查。

这群人盘踞一方,行事嚣张惯了,连遮掩都没有,大部分不用打听,只要在城内的茶楼酒肆坐一会儿就能听到。

虽说这种地方听来的消息未必准确,但拿着这些消息印证不难。

赵淩到象州一个月,船还没怎么造,告状的连环画就先送到了顾潥的案头。

顾潥看得都笑了,把“密信”递给身边的李公公看:“伴伴,你看看这臭小子。这是情愿画画也不愿意正经写封奏折!”

送到顾潥案头的文件分三类。

最常见的就是经过翰林院预处理过的,递交给皇帝审核的奏折。

接下来就是一些外放但有资格直接给皇帝递奏折的官员,他们的奏折不需要经过翰林院的“预处理”。

譬如先前派往铁脊县担任县令的沈羡;作用是让皇帝尽快了解第一手的信息。

最后一种是类似情报机构的密信,目前主要是控制在李公公手中。

密信的保密性质显然是最好的。

赵淩的连环画就是走的密信的路子,不是这些信息多么需要保密,而是赵淩不想写正经奏折。

李公公已经看过了,笑道:“您学生这是千里迢迢还不忘记哄您开心呢。”

顾潥笑着摇摇头。

这是真的哄他开心,肯定是知道要是正常上报漕运中的各种水匪猖獗、官匪勾结、乃至于养寇自重的情况,他肯定会特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