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窦荣的想法,这群人非但没有做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反倒还挖墙角,没有一点大局观,只想着中饱私囊,直接杀了也不冤。
当然因为这些人背景深厚,往往来自于实权大官、士族门阀等等,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多只能做到小惩大诫。
至于空出来的位置怎么办?
当官还怕没人吗?
也不看看赵淩招市舶司的小官,都有两百多人报名考试。
多少历届一甲前三的官员,都是从八品九品开始做起呢。
让有能力的人,该升官的升官;让拥有官员资格的进士、举人去加入到官员队伍中去;让没有背景的官员,从基层开始争夺朝中一些大树的养分。
这些事情窦荣都懂,只是觉得坐起来太麻烦,现在也就是配合赵淩才干得精细。
市舶司衙门现在还没造好,旧衙门实在太小了,赵淩不愿意住过去,简单修缮了一下,只给轮值的官员们安排几间值房,剩下的官员们赵淩统一租了房子安置,只等港口那边的房子造好之后统一搬过去。
赵淩现在基本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听他这么一说,赵淩就笑:“这不是贬官嘛。你说得对,管不好就闪一边去,西州那边其实不错来着。上次我姐夫说外放的地方,我本来想提议到西州去。祝阳在那边挖河,等把西川的河道修好贯通,黑龙泽就能变成良田。在西州种杜仲也可行,只是短时间内看不出多大成效。”
窦荣把自己的外衣脱了,又去脱赵淩的外衣。
这会儿已经是夏季,衣服单薄。
赵淩现在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了,哪怕气温超过三十度,白天出门见人依旧得穿上两三层衣服,一天下来感觉热得整个人都发臭,嘴上说着:“现在洗了,一会儿睡前还得再洗。”动作倒是一点都不犹豫,进浴池的速度比窦荣还快。
由于这段时间要常住,小院重新收拾了一遍。
浴缸是用水泥砌的,还贴了瓷砖。
美观是其次,主要是够大够牢固。
窦荣心不在焉地继续话题:“那你怎么没推荐姐夫去西州?”
“这不是我姐和外甥们还小。西州那边毕竟艰苦一点,无论是水利还是杜仲,虽说容易出成绩,但一个三年不够,起码得两三个三年。姐夫还是在神都多待几年的好……嗯。”赵淩突然闷哼一声,“好好搓背就搓背,干……”
“我离开了半个月,你都不想?”总不能在外面找野豆豆了?
赵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到晚膳的时候倒是神清气爽了,被窦荣又问了一遍,才回答:“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哪有空想这些?”
再说现在什么季节?
外面只有臭男人,哪里来的野豆豆?
金豆豆怎么可能野生?
他也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有了金豆豆,啥豆豆都入不了眼。
窦荣不满意,哄着赵淩非得要说些好听话,晚上又洗了一遍澡才算完。
水匪和漕帮的事情,窦荣到年底才把整条大运河沿线给整肃完成,并初步完成了对一支水军部队的训练,人数比他以往带过的骑兵要多,达到了三千人。配套的人员超过两万。
窦荣对这点人数并不是很满意:“起码得有三千的精兵,现在这三千只能算是备选,还得再挑,能够剩下一千就不错了。现在还是内河航道,要是去了海上,说不定只能剩下五百。”
这时候市舶司的新衙门已经造好。
原来的旧衙门变成了一个城内处理夷人相关事务的办事处。
赵淩和一众下属官员们统统搬入新居。
窦荣指挥着下人们搬家,一边跟赵淩说话,没听见他的回应,扭头去看他:“是不是又嫌我花钱多?我练兵没你造船花钱多啊。”
赵淩抱着抹布,都不愿意搭理他,被他戳了一下,才抬脸说道:“我造船还不是给你用?你个败家豆豆还好意思跟我比花钱?”
“那也不是所有的船都是给水军的,不是有货船和客船?”窦荣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看到余琪和赵文敏拽着余飞跑开,叮嘱,“别乱跑!”
三个孩子应了一声:“哦!”然后继续跑。
“没有货船和客船拿出去赚钱,哪里来的钱造军舰?”掏空顾潥的内库都不行。
工部那边还在不断手搓机床,并且通过机床加工更加精密的机床,循环滚动提高精密度。
窦荣听出赵淩语气中的不耐烦,作为被供养的吞金豆,不敢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说道:“这边事情差不多结束后,我让人去接了表姐一家一起回泸阳县过年?侯府也不知道造得怎么样了?都没空去看过。”
赵淩封侯且食邑泸阳县,工部会派遣人员在泸阳县修建一座侯府。
只不过两人到象州将近一年时间,忙得也就回去过三次,路过县城都不停,直接去的赵家村,每次也都来去匆匆。
“花那么多钱造侯府做什么?还不如省下来造船。”造在泸阳县里,他这辈子也未必能住上一个月,完全浪费。
“……”看来钱真的很紧张,他明年得算着花钱了。
第149章
赵淩嘴上说着钱紧张不够花, 发起年礼来是一点都不手软。
市舶司的官吏一个个鸡鸭鱼肉粮食布匹,手里提不下,得用小车来拉。
这一年表现好的优秀官吏, 还有额外的奖励, 小车拉了好几回。
这些目前官职只有从九品的官吏, 一个月到手的俸禄不到两贯, 另外有相当于三百公斤的米, 职田的收入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